李渊脸色更加阴沉,思索片刻,问道:“那好,朕马上派人去秦王府训斥一番。”
尹德妃继续说道:“陛下,难道臣妾的父亲这样被欺负,就训斥一番了之?欺负臣妾的父亲就是欺负臣妾,欺负臣妾就是没把陛下放在眼里啊!”
看着皇帝李渊听了自己的话,情绪有些波动,尹德妃又接着说道:“陛下,纵容这种行为不仅是对臣妾的父亲的极大侮辱,更是对皇室权威的挑衅。尉迟敬德胆大妄为,并非一日,恐怕与秦王府的嚣张气焰也脱不了干系。”
裴寂此时微微一笑,附和着说道:“陛下,德妃娘娘所言极是。尉迟敬德的行为,背后恐怕有更深层次的问题。我们不能轻视此事,否则会助长歪风邪气,不利于大局的稳定。”
皇帝李渊沉思良久,眉头紧蹙,脸上的愤怒和不安并存。
他看向尹德妃,眼中露出一丝忧虑:“尹德妃,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尹德妃见皇帝李渊终于有所动摇,连忙说道:“陛下,秦王府一直以来自视功高,不把旁人看在眼里。尉迟敬德更是仗着自己有些许功劳,骄横跋扈。如果陛下不严加惩处,恐怕会让人觉得功高就可以无视皇权,从而会有更多人无视陛下的威严。”
李渊沉思片刻,面色依旧阴沉,仿佛在权衡着其中的利害。
尹德妃见状,心中一喜,继续道:“陛下,臣妾请求陛下严惩尉迟敬德,以正视听,好让天下人知道这大唐到底是谁的天下。”
裴寂瞅准时机,提醒道:“陛下,上次由秦王千岁亲自做保,这尉迟敬德才免去谋反的嫌疑,可这尉迟敬德才出狱没几天,就敢这么蔑视皇权、肆意妄为,恐怕也是平时的潜移默化所致。”
皇帝李渊冷冷地说道:“此事确实非同小可,必须严惩。”
皇帝李渊沉声道:“封德彝!”
封德彝立即上前,恭敬地说道:“陛下,臣在。”
李渊下令道:“你立即前往秦王府,把尉迟敬德捉拿下狱,听候发落!你还要当着二郎的面,亲自问问尉迟敬德,他还是不是朕的臣子!”
封德彝点头应诺,迅速领命离开大殿。尹德妃和裴寂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他们知道这次一定要让尉迟恭和秦王府付出代价。
封德彝从皇宫出来后,马不停蹄地赶往秦王府,一路上,他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是秦王李世民的心腹爱将,另一方面是受皇帝陛下宠爱的尹德妃,背后还有太子李建成的暗中支持。
经过上次处理王谢踢废李元吉的事,秦王李世民已经对自己的站位有所怀疑,这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和稀泥了。
进入秦王府,封德彝见到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正在议事,一旁还站着尉迟恭。
一看到封德彝进来,三人都起身迎接,一时还让封德彝有些受宠若惊。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封国公,秦王千岁派人相邀,听闻封国公还在宫内为国事操劳,真是辛苦了!”
封德彝拱手行礼,心想秦王李世民找自己肯定也是因为尉迟恭的事情,既然如此,还是直接开门见山的好。
于是,封德彝冲着秦王李世民,开口说道:“秦王千岁,尹德妃已经把尉迟将军告到皇帝陛下面前,皇帝陛下有令,命老夫前来带走尉迟将军。”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面色沉重:“封国公,尹阿鼠在长安城仗势欺人,已非一日,这次的冲突也皆因尹阿鼠而起,尉迟将军不过是被迫反击。还望封国公能直言劝谏,并向皇帝陛下揭露尹阿鼠的真面目,不可冤屈了尉迟将军啊。”
封德彝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辅机,尹德妃在皇帝陛下面前泣诉尉迟将军欺负她的父亲,言辞激烈,并小题大作说是秦王府藐视皇权,又有裴寂在一旁推波助澜,已引起皇帝陛下的震怒。皇帝陛下已经下令,要把尉迟将军下狱,听候发落。”
秦王李世民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封德彝,这不过是尹德妃和太子李建成逐步削弱我们秦王府的手段,你就不怕下一个就该轮到你了吗?”
封德彝点了点头,露出了深思的神情:“秦王千岁,老夫与秦王府绝无二心。这次前来,也是奉了皇帝陛下的命令,实在是令老夫两难呐。”
长孙无忌见他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问道:“封国公,你是否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尉迟将军脱困?”
封德彝眉头微微皱起,言辞谨慎:“辅机,如果真能如你所说的,在皇帝陛下面前揭露尹阿鼠在长安为非作歹的罪行,或许还真可以为尉迟将军开脱。不过,尹德妃深受皇帝陛下的宠信,我们即便想在皇帝陛下面前揭露其父尹阿鼠的罪行,只怕也非一朝一夕能够办到的。”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几分计较。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封国公,凭您现在在皇帝陛下面前的地位,如果由你亲自出面,在皇帝陛下面前状告尹阿鼠的罪行,或许还真能一举成功,也算是为长安的百姓除去这一害啊!”
封德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慢慢说道:“辅机,不是老夫推脱,若真由老夫在皇帝陛下面前直接揭露尹阿鼠的罪行,只怕就会更顺了他们的心思,毕竟都知道老夫是秦王千岁的人嘛。尹德妃更不会善罢甘休,也会被太子李建成加以利用。到那时,整个局面将更加难以控制,恐怕尉迟将军就会步刘文静的后尘啊,那可就悔之晚矣。”
李世民眉头紧皱:“那你觉得该如何应对?”
封德彝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秦王千岁,老夫认为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暂时缓和矛盾。让老夫先带走尉迟将军,就是缓和矛盾的第一步,待到事态平稳,老夫自会寻找机会为尉迟将军开脱。”
长孙无忌仍然不甘心:“封国公,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