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彝缓缓摇头说道:“秦王千岁,辅机,眼下形势复杂,务必要三思而后行。让老夫先带走尉迟将军,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若强行抗旨,只会激化矛盾,导致事态更加不利。”
秦王李世民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明目张胆地违抗父皇的旨意,确实不仅会让局势更为复杂,还会有可能陷尉迟恭于更大的险境。若尉迟恭能在监牢内暂时避开风暴,或许才是保全他的上策。
于是,李世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封国公,希望你能尽最大努力替敬德周旋。”
封德彝心中松了一口气,表情郑重:“秦王千岁请放心,老夫一定会尽力。”
秦王李世民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敬德,既然封国公是奉了父皇的命令前来带你,你就暂且随他去一趟吧。”
尉迟恭微微一愣,但很快重重点头:“属下明白,一切听从封国公的安排。”
封德彝点头赞许:“尉迟将军放心,只须在牢内坚忍几日,定会有解。”
尉迟恭随着封德彝离开秦王府,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临近中午,王谢一行人带着一上午的收获——六十个高脚琉璃杯,兴奋的返回了长安城。
到了家门口,王谢下了马车,看着程咬金,高兴地说道:“老程,一上午的辛苦总算没白费!这次收获颇丰,正好去我家的酒楼吃顿好的,也顺便见见王胡。”
程咬金却摇了摇头,显得有些不安:“王谢,咱俩可出来一上午了,还是尽早赶回秦王府吧。毕竟咱俩可都有秦王府的上的差事,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出来忙活自己的事情,也有些说不过去。”
王谢打趣道:“老程,这可是你自己不去的,以后可别埋怨我,只吩咐你干苦力,连个饭都不管。”
程咬金骑在马上,挥了挥手里的马鞭,笑着说道:“哈哈。那就先记着,你小子欠俺老程一顿酒,以后可记得还啊。”
王有财在一旁插话道:“谢儿,程国公说的对,你这好不容易在秦王府谋了个差事,要等得珍惜,琉璃杯的事情就先交给我吧,你随程国公尽快赶回秦王府。”
王谢无奈的点了点头,让管家王五给自己牵来一匹马,跟着程咬金,迅速朝秦王府赶去。
他们一路疾驰,不多时便到了秦王府门前。
正当他们要向门内走去时,恰巧看到封德彝正要带尉迟恭离开。
王谢见到封德彝,脸上露出笑容,热情地招呼道:“哎呦,这不是封国公嘛,几日不见,向来可好啊?”
封德彝微微一笑,颇为客气地回应:“王谢,你这打招呼的方式,听着倒是挺陌生啊。”
这时,程咬金看到尉迟恭跟着封德彝一起从秦王府里出来,打趣道:“老黑,你这是要请封国公吃饭吗?要不一起吧,等着俺老程和王谢进去点个卯,正好也到饭点了,人多也热闹啊!”
尉迟恭无奈地苦笑:“好啊,那你俩就和俺尉迟敬德一起去大牢里吃吧,不仅管你俩的吃喝,,还管你俩的住宿,正好咱三个人还可以玩斗斗主,也省得俺一个人寂寞。”
程咬金和王谢一时摸不着头脑,程咬金疑惑地问:“老黑,你这刚从牢里出来没几天,这是又怎么了?难道又有人告你谋反了?”
尉迟恭叹了口气:“没怎么,只是打了尹阿鼠的家仆,被尹德妃告到皇帝陛下面前,说俺尉迟敬德藐视皇权,要把俺抓入大牢,听候发落而已。”
王谢挠了挠头,更加疑惑:“什么阿鼠、阿猫的,和皇权有什么关系?”
程咬金向王谢解释:“尹阿鼠是皇帝陛下最宠信的尹德妃的父亲,当朝国丈。”
王谢这才想起,好像历史上真的有这么个人,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道:“是义父吧?好像不是亲生的吧?”
程咬金没有搭理王谢,转头说道:“秦王千岁就这么轻易的,让人把你给带走了?”
话音未落,程咬金便急匆匆地进入秦王府,去找秦王李世民求情。
尉迟恭远远地喊道:“老程,别去了,这是皇帝陛下的旨意!”
王谢看着程咬金进了秦王府,然后转身对封德彝说道:“封国公,请借一步说话。”
封德彝一直以为王谢是皇帝李渊身边的暗卫,此刻见他如此示意,不由得愣了愣,但马上恢复常态,点了点头,跟着王谢走到一旁。
王谢开门见山地说道:“封国公,尉迟敬德,你不能带走。”
封德彝皱起眉头,明显有些不解:“难道这又是皇帝陛下的意思?那为何还让老夫前来抓人?”
王谢眉头一挑,露出一丝冷静的神色:“皇帝陛下……不过是给尹德妃一个面子罢了,毕竟她是皇帝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嘛!”
封德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觉,低声问道:“王谢,这是什么意思?”
王谢平静地说道:“尹德妃在皇帝面前控告尉迟敬德,无非就是想借此机会打击秦王府。而她之所以要打击秦王府,不就是为了支持太子李建成嘛。皇帝陛下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作为东宫太子竟然敢私交后宫嫔妃,还让陛下的宠妃给他充当耳目。那皇帝陛下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在太子李建成的监视之下了?你觉得皇帝陛下能高兴吗?”
封德彝看着王谢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如此说来,尉迟恭和尹阿鼠的这场冲突,也和你踢废齐王李元吉的事情一样,也是皇帝陛下安排的?”
王谢抓着封德彝的手,一本正经地胡说道:“哎,封国公,你我可都是皇帝陛下的臣子,当然要想着为皇帝陛下解忧,怎么能什么事都等着皇帝陛下的吩咐呢?这可不像封国公你一贯的办事风格啊!”
封德彝沉默了片刻,深思着王谢的话,最终缓缓说道:“不用拐弯抹角,你直接告诉老夫,陛下需要老夫做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