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之前说好的。”
“明明是十五贯银元，你们怎么可以坐地起价呢？”
李太太顿时急了。
她恼怒地看了一眼李南山，将他拉过来对他说道。
“你快给人家赔礼道歉，能省下十五贯银元呢！”
瞧见李南山还有犹豫，方莹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做买卖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既然李先生不愿意，那我们也不好强求。”
“李太太，你说是这个道理吗？”
闻言，李太太脸色变得格外难看，“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我家实在是有特殊情况，你们各位都是菩萨心肠，能不能发发慈悲，再把这聚炁丹卖给我们。”
“瞧您这话说的，我们也没有不卖啊。”
方莹轻笑一声，“三十贯银元，你们只要拿出来，我可以做主不卖给孙大少。”
“李太太你要明白，你们两家出的钱可是一样的，我卖给你就是照顾到你们家的特殊情况。”
听见她的话，李太太脸上一僵，扣着双手局促地站在原地。
她悄悄看了左长生一眼，发现他正望着对面的洞山学堂出神，似乎并不打算管这档子闲事。
于是她又鼓了鼓勇气，怯懦地说道，“可是之前明明是......”
“李太太！”
她话没说完，就被方莹一声打断，“这种车轱辘话就没必要再说了，孙大少想必很快就会回来，留给你们做决定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南山开口了。
他拉过自己的媳妇说道，“这都是他们的套路，我们不能上当啊。”
“呵呵呵呵......”
虽然李南山将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方莹可是藤山高徒，自然能够听得清楚。
“送客！”
她跟旁边的小伙计说完之后，便转身向着内堂走去，脸色阴沉，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
真是鼻窟窿儿看天——有眼无珠，她今天真是多余跟这一对夫妻废话。
然而当她刚走了两步，面前一道胖胖的身影突然闪了出来。
只听“扑通”一声！
李太太竟直接在方莹脚下跪倒了。
“我能看得出来，这里就您做主了。”
“李南山那个混蛋不懂事，之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在这里一并给您赔罪了！！”
她说完便不住地向地上磕头，发出一阵“砰砰砰”的声音。
“您就发发慈悲，还是按照原价卖给我们吧，三十贯银元我们确实拿不出来，权当我们李家欠你们一个恩情！”
李南山见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赶忙上前想要扶起自己的妻子，然而却被她一脚踢在小腿上。
李南山吃痛，一个站立不稳，顿时摔倒在地上。
他愕然看向李太，对方却眼角噙着眼泪，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你个败家玩意儿，不跟我一起跪下求人，就给我滚回家去！”
“今天要是求不到灵药，等哪天老爷子闭了眼，你就等着晚上做噩梦去吧！”
看见两人闹了这么一出，方莹也彻底愣住了，还是佟掌柜上前俯下身子，打算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哎哟，李太太啊，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这是做什么？”
“快起来，你这不是折我们的寿吗！”
可是李太太身体肥胖，佟掌柜拉了半天仍旧没有成功将她拉起来，对方反而不住地扣头，打定了主意他们不答应就不起来。
正在这时，左长生看见洞山学堂门口跑出一道身影。
他略微思忖一下，突然开口对着方莹说道。
“方师姐，李太太剩下的钱我来帮他出吧。”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纷纷把目光落在这个三岁孩童身上。
李太太愕然向他看去，竟一时忘记了扣头。
“左师弟，你来真的？”方莹疑惑向他看去。
按照之前打交道的过往来看，左长生怎么也不像是生了一颗菩萨心。
“嗯。你刚才不是吃了一颗聚炁丹吗？那一枚我就不算你钱了。”
“你......”
方莹俏脸一冷，“可是你那也只值十二贯，加上他们的十五贯，也凑不够三十贯啊？”
此时，终于回过味来的李南山，颤颤巍巍从怀中拿出一块纯金的怀表。
李太太见状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刚要开口却被他打断。
“你说的对，爹是我的，我自己来救！”
他将那块怀表递到佟掌柜手中，“这表的来历想必您是知道的，有人出五贯大洋，我可是都没卖的！”
佟掌柜接过怀表，仔细打量一番说道，“意大利米兰工匠的做工真是精美，这东西至少值八贯银元！”
“佟掌柜果然识货！”
他话音刚落，此时聚云阁门口便闪进来一道身影。
只见孙雄飞一脸兴奋地冲进来，将书包里面的银元统统倒在地上。
“佟掌柜，你数数，这里一共是一千多枚银元。”
“剩下的我已经通知人回家去取了，应该马上就能拿过来。”
他说完之后得意地看了一眼左长生，一副“我赢定你了”的表情挂在脸上。
然而此时，佟掌柜却尴尬地咳嗽一声，看向方莹神情一顿。
“这个嘛......”
瞧见众人的表情，孙雄飞心中忽然一沉，“你们不会又改主意了吧？”
方莹也尴尬看向他，带着歉意的笑容委婉道，“人家先付钱了，所以......”
“付钱？”
孙雄飞拎起他们的钱袋子，“哗啦”一声丢在地上。
“他们这些钱满打满算也没有二十贯吧，你们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闻言，佟掌柜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他吩咐店内小伙计将地上属于孙雄飞的银元收拢到一起，然后亲手递给他说道。
“我们聚云阁还不至于如此，孙大少今天算我们对不起你。改天等孙元帅有空，我一定亲自上门道歉！”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孙雄飞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只有自找没趣的份儿。
只能悻悻从伙计手中接过书包，气冲冲挂在肩上。
又一次踏出聚云阁的大门。
然而，下一秒。
他去而复返，冲着左长生大声说道。
“你还上不上课了！”
“洞山先生可是催了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