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戌时赣州巡检司及快班衙役连夜出动,在王奇亲兵配合下,将城内张天霸匪徒经营的一个粮铺,三个居民窝点一举捣毁。
王奇在审问滚地龙时,获得一重要信息,赣州城内西街左甲二十五号,是匪首张天霸经常鬼混地窝点,他有个情人寡妇于氏小翠就居于此。王奇没有把这个最重要的情报提供给赣州知府衙门,而是带着两名特战士兵及周小平旗队地府兵,偷偷将左甲二十五号包围监视起来。
据“滚地龙”交待,张匪天霸前来幽会时,门楣上如果挂灯笼即表示安全,否则就表示有危险。这是一个三间正房的一个小院。此刻,门楣不见灯笼,情况不明,王奇一挥手,一名特战士兵纵身跃上墙头,稍顷院门被悄悄打开,士兵探出门,打出左二,右三地手势,然后大姆指向左上方连挑二次,说名匪首在东屋两人。
王奇向周小旗说明了院内地情况,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行动了,亲眼见证了王奇士兵恐怖行为的周小平和府兵们,胆量陡增一个个点起火把,嚎叫着冲入院中,直接把火把投向屋内,趁着屋内匪徒混乱,四名弓手开始向屋内人影攒射。
屋内搂着小翠地张天霸,先被屋外地叫喊声惊起,紧接着便迎来破窗而入地数支火把,张天霸急切中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起身抄刀奔向后窗,刚刚将后窗打开,窗外等候已久地魏三“搜”地射出一枚冷箭,五米近距离狠狠击中巨匪张天霸地右肩窝,“噗”身后又中了府兵地一支乱箭。匪首张天霸瞬间被两箭射翻在地。
府兵们踹门破窗蜂拥而入,将四男一女全数擒获。把王奇看得惊讶不止,今天他算是涨见识了。
事毕,王奇等人谢绝了赣州巡检司,知府衙门的邀请,入驻进赣州府“一品鲜”大酒馆。刚刚消停下来,就接到萧毅中巡抚的传唤。
疲惫不堪的王奇只能听命于此,笠日上午匆匆来到萧府,管家邹平安早已等在门前,直接将其引入府内。经过竹林,亭台来到萧毅中居所,管家进去通报,王奇站立等待。
这时一个丫环模样地小女子,迈着莲花碎步走了过来,冲着王奇轻施一礼,口中吐出悦耳动听地声音。“请问当面可是王小仙子”,王奇正低头观注着小女子脚下,轻波荡様地三寸金莲,不意间被他黄鹂般地鸣声惊起,脸一红抬起头来。“正是在下”。“啊!”小女子秀美地面庞顿时浮上一层红晕,两眼呆住愣在当场。王奇太帅了,惊为天人。
“哎呀!”被王奇盯着看地小女子,突然间缓过神来,努着小嘴,一脸娇羞地转身快步离去,风摆杨柳般地轻盈倩影,优美轻掂地步态,极为动人心魄。“好一个绝色女子”王奇心中感怀不已。没有美国女人地火辣,没有后世女子地俗媚,只有,小鸟依人,亭亭玉立。
被凉了半个时辰,王奇被管家招入厅堂。心里明知是老狐狸在敲打自己的性子,脸上依然面带谦卑地笑容,前朝后世老官僚们都是这般德性,王奇在后世早就体会过了。情报信息显示老狐狸要收买自己了。
见王旗躬身施礼站在当面,萧巡抚坐在案前转过身来。其实他此刻屁事都没有,就是装出一副勤政地样子给别人看,王奇瞄了眼桌案上地卷宗,很多都有磨损严重地扉边一看便知时日久远。
“虎啸山林,百兽皆惊。”“妖孽”“你到哪里,哪里就不得消停,真是个瓜娃子”。“坐下吧”“这是夸我还是骂我”王奇心里骂着老狐狸,寻近处一把椅子坐了半个屁股,“还是要装模作样些,这个混账的时代”。
此刻地萧毅中内心其实很激动,王奇这瓜娃子连连给他带来喜讯,上任之初便捷报连连,这给他地官声添了不少光彩,他是欣赏前任王阳明剿抚并用地剿匪之策的。但王奇之策更为具体,何人剿何时剿,何时抚何人不抚,细仔入微。王奇地整体思路与他不谋而合。京师座师已来密信,信王朱由检已将王奇之事秘报天启,密旨以下。奉天承运黄帝诏曰:封安远县乡勇王奇为从三品游击将军,封郝红旗为正四品守备,封沈中用从七品知事。
明朝初年的游击将军和总兵、参将之类军职一样都是临时设置,它们之间也不见得有从属关系,更没有对应固定的品级。到了嘉靖以后,卫所机制几乎完全崩溃,明军变成以募兵制为主,这些原来临时的军职才逐渐固化,到了明末时期,总兵一般对应一品或从一品,游击则成了从三品武职。王奇按明末律:名义上规赣州巡抚节制,实则为信王朱由检直接控制。圣旨和监军太监已在赶来地路上了,王承恩竟然全盘托出了。陛下是真疼爱这个亲弟弟呀!萧毅中内心不胜感慨。
他的副千户任命书没有交给王奇,没有必要了。东林文官集团需要王奇这枚棋子以为外援,大明文官此际虽然强势,大明朝后期亦有以文御武两下相制地传统。但王奇报告中以点破其中危害,外行领导内行导致文武离心,并有数个例证:只要是文官说了算地战争十之九败,武将们为了自保性命,必需保存实力与文官集团相抗衡,以至于每战官军必逃。则导致文官多死!而东江毛文龙不听文官指挥却每战必胜,这也使他被文官们记恨埋下祸端,旅顺失守就是文官集团坐视其败地结果。“让专业地人去做专业地事”。王奇地名人名言已达上廷,并得到了天启皇帝地认可。
厅内沉寂了许久,萧毅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假装审查文案。心下思之,这王奇一入府城便送功与知府衙门及巡检司,前次也让功于卫所,四下留情却不与之交往。对他亦是若即若离,他隐隐发觉这小子还藏着一条小狐狸尾吧。
屋内屏风后传来女子微弱地对话声时隐时现,王奇耳聪辨出是一中年妇人与少女地对话声。不是刚才妙龄少女地声音,然而此小女子地嗓音更为绝妙,闻音便使人心生喜感,绵绵软软,甜美动听。正在王奇魂入天外之时,先前地小女子端着茶盘走了进来,轻哼一声“老爷”将桌上茶杯替换后,轻步款款地来到王奇身前,王奇低头接过茶杯,禁不住用余光偷窥一眼,小女子俏脸一红灿烂如花百媚顿生,羞涩地离去。
萧毅中不装了,他站起身来。王奇赶紧起身站立,“坐下本官有话与你”王奇端着茶杯坐下,“喝茶!”王奇唯命是从,吹散茶叶轻呡一口却不知其中兹味。
萧毅中背手踱步“好男儿当先成家后立业方可大有作为,你今年二十有一,无父母师长键在,你既无表字又无婚约本官欲替你作主,你意下如何?”王奇闻声而起立答“全凭老大人作主”。“呀!”屏后传来丫环地惊喜声,王奇闻过此音,接着便是细碎地脚步声渐行渐远。
萧毅中心中一喜摇头微笑道:“本官为你取字,忠孝你以为如何?”王奇字忠孝“谢老大人敕字正合吾意”王奇起身端杯拜谢。
萧毅中手捻胡须神情严肃起来,露出似有人偷了他的宝贝般地表情“本官席下有一小女,今年十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提亲者早已踏破门槛,本官一直舍不得,然女大不中留。今日,本官欲许配与你,你可有异意?”
“全凭老大人做主,某感激不尽。”“好,算你小子识抬举,便宜你个瓜娃子了”萧毅中心中甚为满意,这小狐狸倒有实称地一面,不似别人满嘴虚伪托词欲求还羞地恶心样。王奇地生辰八字他找人看过,此子今年财运,感情,世途有重大转变,龙生虎相前途不可限量。与自家小女堪称绝配。
“还没吃饭吧,一起吧”“谢大人”王奇展颜一笑,有如一缕春风吹来“叫我什么”萧毅中闻听瞪眼瞄向王奇,王奇连忙改口:“谢岳父大人”“甚好,哈哈哈”萧毅中开心满怀。
事情的发展出乎王奇所料,看似一切都是老狐狸刻意安排,他开始胡思乱想,不会是他家闺女长相奇丑吧?先弄个丫环当钓饵先期扰乱某心智,然后,再请君入瓮。等见到泰水大人,王奇立刻安定下来,萧毅中算是个老帅哥了,这岳母大人徐娘半老却风韵尤存,活脱脱地一美人坯子,窥一斑而见全豹,观滴水可知沧海,再跑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丈母娘观女婿还真是越看越喜欢,萧夫人可是二品诰命夫人,在后世那可是副国级地存在,一点架子都没有,频频给王奇夹菜,嘘寒问暖间总是不露痕迹地打听王奇身世,使人感到很舒适,让王奇恍如在后世家中,不禁想起了父母和亲人,一时间竟忍不住热泪盈眶,新的世界,孤独一身,寂寥无终,谁人可堪。
按理以王奇目前地身份是攀不上这门亲事的,在门当户对礼教森然地明代,萧家等于是下嫁到底了,会被同僚们笑掉大牙的。更会有人怀疑萧家女怕不是有啥隐疾,然而,萧毅中心里十分清楚王奇是何等人物,不趁着他未成气时收入家中,到时就不是他能抢到手的了,说不定帝王之家都会觊觎,见夫人甚为满意,小女更是一见倾心,萧毅中心中得意满满老怀大慰。
有了萧毅中女婿为背景的王奇,在与赣州商会地商务谈判中,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全程掌控了商业规则,王奇没有以势压人,最后地底牌一亮出,商会大股东们齐齐起身学王奇地样子鼓掌。
安远“一品鲜”商行正试运行,所处各地的酒馆和一品鲜系列产品代理商及作坊,统一门面,统一服饰,统一价格。安远总部只取三分利,有偿提供技术工人和原材料。所有加盟者必需自愿提前交纳保证金不退还,作坊:县区200两,府城500两,州城1000两,京城5000两。酒馆,代理商类同。所有加盟商必需完全经营项目,包括:作坊,酒馆,销售代理等不得跨境经营,违者取消经营资格。安远“一品鲜”总部选派商务代表入驻各地监督巡查。所有经营项目权均归赣州商帮,安远“一品鲜”商行,直接对接赣州商会,每半年结算一次,岁尾分肥。
萧毅中竟然全程陪同,但只观不言。他算是开眼了,见识到了什么叫作经营策划,什么叫作商业主权和定价权,什么叫作空手套白狼,而且狼群还心甘情愿地争相往里钻,甚至不惜与同行撕破脸。他暗自算了下仅仅保证金一项王奇净收入就高达三万两不止,这还只是与商会前期签下的三省之地,江浙,两广,南北直隶他不敢再想了。
三万多两白银悄悄押运回郝家围子,王奇拿出余下5000两白银作为聘礼送与二品诰命夫人。言明:自己不知小姐喜欢什么,自己选择便是。丈母娘觉得有趣,这小女胥做事不拘一格倒是显得爽利。萧毅中因选得良胥被夫人高看一等而意满自得,他地门生故交众多,王奇也急缺人才,经老丈人举荐王奇地商业班子总算搭建齐全,沈中用被任命为一品鲜商行总管,兼财务军需总管,下设三个管事统归沈中用领导。其他事项王奇打算逐步理顺消化。
王奇,沈中用都定下亲事,大哥大嫂最为喜庆,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沈秀才也很开心,他不仅婚期临近而且被王奇所倚重,成为赣州新贵。王奇向他们透露了朝廷的信息,封郝红旗为正四品守备,封沈中用从七品知事。给响银的但没有实职,可以独立自主扩充郝家义勇军,敕名,羽林军。暂归赣州巡府名义下,实归皇家直接节制,类似皇家御林外军。
王奇托人在赣州府城选了三座宅院,定金以下。寻问两位哥哥喜欢哪一座,让两位哥哥先选。郝红旗夫妻祥细询问后选了最小地一座,理由是不能慢待了萧小姐,也不能慢待了二弟媳妇,其实最小地宅院也是三进地大宅子,最后沈秀才和郝红旗争地脸红,这小宅子就归他沈秀才了。王奇地宅子是前任赣州巡抚地居所,萧毅中新履职暂住府衙内院,王奇孤身一人感觉单薄,决定邀请萧家人同住。主要是想享受丢失地亲情,另外将来会频频出征甚至常年在外,家中事会让他少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