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因在葳里的议事厅里,看着战争沙盘,依靠在最大的木质靠椅上,敲着桌子:
“奥列格先生,我没听错的话,你是说,我们的俘虏被人救走了?”
角斗士第一预备军团的军团长奥列格低着头回应:“一部分,总指挥大人,俘虏被人劫走了三分之一,这是战后刚刚盘点出的数据。”
斯维因继续敲击着桌子,陷入沉思。
奥列格只感觉那手指像是敲击在自己的心脏上一般,让他异常难受:“我愿意受罚,还请总指挥对兄弟们从轻发落!”
斯维因抬起头,眼神奇怪:“我什么时候说要处罚了?”
他双手交叉,置于下颚:“倒不如说,这是一件好事儿。”
人肉盾牌虽然好用,但不能每次都用。
不然打下这片地盘对帝国来说也没有意义。
作为一名高瞻远瞩的统帅,他必须考虑后续的治理问题。
没有人的领土,毫无意义。
他故意将看守弄的很松懈,就是为了让人救出这些平民。
人这种东西,数量一多,就会露出马脚。
现在,斯维因要看看,到底是哪只老鼠,掉进了他的蜜罐。
他像一只乌鸦一般,盯着面前的男人:
“奥列格先生,角斗士军团有新的任务,去抓救走俘虏的小老鼠,能抓几只抓几只,战争石匠会配合你的。”
“遵命!”
斯维因看着沙盘,陷入沉默。
纳沃利人人自危,这个时间段敢于挺身犯险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他有预感,这几只老鼠,将会贯穿这场战争始末。
奥列格刚出议事厅就看见大猩猩一般的弗莱蹲在门口。
这个缺了食指的大汉抓耳挠腮,急匆匆的赶到奥列格面前:
“怎么样,兄弟?总指挥对你的处罚下来了吗?”
奥列格神色复杂,看着眼前的壮汉左手。
缺了食指的左手。
底层爬上来的他,尝尽世间冷暖,在他看来,弗莱应该恨他。
因为他差点葬送了弗莱的职业生涯。
贵族老爷们的命怎么能和贱民的命相比?
弗莱感受到了奥列格的视线,摆了摆自己的左手:
“我应得的,别在意,兄弟你快急死我了,咋样啊?结果?”
“还成,总指挥非但没有怪罪,还给下了新任务,给了我将功补过的机会。”
弗莱有些惊讶,拉着奥列格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规矩我懂,我就不问了,需要哥们儿帮忙就打声招呼!哥们欠你一条命,义不容辞!”
奥列格知道逢人留三分的道理,并未全盘托出,敷衍的应付:
“成,有需要的话。”
弗莱并未纠缠,事实上他也有军令在身,葳里附近还有一些城市,需要地行龙军团。
“别的话就不多说了,有事儿记得叫我啊!”
奥列格点了点头,看着哼着小曲的弗莱远去。
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
这不重要。
现在他得去和战争石匠对接,在日落之前,完成这次任务的整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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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斯坦,一名平平无奇的商人。
常年混迹于皮城、祖安和恕瑞玛北部。
乐善好施、人傻钱多是她的标签。
大家都知道这位生意人的口袋里金海克斯数都数不尽。
今天,这位年少多金的商人登船来到了皮尔特沃夫这座进步之城。
高耸入云的白色建筑拼接着透明澄净的玻璃。
皮城码头上的货船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时隔一月,她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远处的巨塔正在建造,蓝色的能量不断汇集,复杂的符文不断闪烁。
呵,皮城人的奇观。
希望它真能如它的名字“海克斯飞门”一样,为这座城市带来新的繁荣吧。
这样,帝国才有兴趣在这里捞一把。
过家家的军事力量,警察也配与军队抗衡?
估计也只能和祖安那些捡垃圾的抗衡。
也就这座城市里隐藏最深的密探有几分实力。
身为战争石匠的区域负责人,她当然知道‘灰夫人’的存在。
老不死的怪物!
藏在夜幕里的怪物!
皮尔特沃夫能存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帝国需要它存在。
以此来彰显自己‘包容’的态度。
毕竟这座城市也是恕瑞玛的一部分,不是吗?
艾米斯坦自嘲一笑,光鲜亮丽的皮尔特沃夫可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前往布鲁克林大桥的途中,艾米斯坦也在本能的观察着四周。
皮城人光鲜亮丽,身上的装饰繁多,充满着一股恶臭的假绅士味道。
祖安人正好相反,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布鲁克林大桥的边还有几位警卫站岗。
他们带着呼吸面罩,手里拿着警棍,腰间别着不少小玩意儿。
充满戒备的看着从祖安过来的每一个人。
居高临下的眼神让艾米斯坦很讨厌。
穿过大桥,前方就是名为‘尖啸’的升降机,直通黑巷。
艾米斯坦坐上升降机,带上面罩,等待着升降机开动。
不多时,人满之后,升降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开始运作。
升降机的视野很不错。
巨大的日之门在远方的海峡矗立,来往船只络绎不绝。
随着升降机下降,幽绿色的毒气仿佛云朵一般笼罩在上空。
升降机里的皮城人都带着面罩,完全不惧炼金毒气。
那些祖安人也有自己的土方子——一块浸湿的麻布。
保命倒是足够。
好在,升降机的速度很快,飞速穿过了‘云层’区域。
眨眼间就来到了另一座城市——祖安。
这座城市的一切都是雾蒙蒙的,暗无天日。
绿色的灯光、钢铁框架、错综复杂的线路、再加上随处可见的涂鸦。
这就是祖安。
黑巷是艾米斯坦的目的地,她要找的人就在福根酒馆。
推开酒馆门,瘾君子、酗酒者人头攒动。
艾米斯坦快步走到包厢区域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一个身材魁梧的女人。
女人穿着皮衣,嘴里叼着一根雪茄,大马金刀的坐在牌桌上。
单手玩着扑克。
至于她另一只手,那里空荡荡。
艾米斯坦坐在赌桌对面,不动声色的放下一枚徽章:
“赛维卡,我有一桩生意。”
赛维卡眉头一挑,不善的看着对面的来者:“那你得等一会了,‘老板’可没在这里。”
她将手里的扑克牌一扔,宣告了赌局的结束。
给酒保使了个眼色,打量着来者。
身材倒是不错,看上去很能打,单枪匹马来谈生意倒是有几分胆色。
酒保向小弟耳语几句,开始清场,无关紧要的人都被轰出福根酒馆。
艾米斯坦不在意,老鼠再凶狠,终究也只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