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先教你一种练习手感的方法,像我这样,伸出双手,先从拇指开始,依次闭合,握紧拳头,然后再从小指开始,迅速的一一打开,这个方法不但可以锻炼手指的灵活度,还能增强手腕的力量。”
“这样吗?”
孙幼薇在林淼的指导下,练习起来,很快就掌握了动作要领。
在学医的天赋上,林淼的原身确实差了孙幼薇不知道多少条街,凭良心说,“林淼”真配不上孙幼薇。
孙幼薇的身体毕竟还没有恢复,所以,只是做了七八遍后,就感觉稍微有些吃力了。
“不急,师姐,这个动作你以后每天都可以做,循序渐进,不必急在一时。”林淼说道,“下面,我还是先给时音姑娘治疗一下,取绣花针来吧。”
没有针灸的细银针,只能用长的绣花针替代了。
急救的时候也能用。
针灸,这可是中医的一门瑰宝,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人懂这个,这可能会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独门技艺!
学习针灸,必须先懂“子午流注”和“灵龟八法”。
这个以后也要教给师姐。
敝帚自珍,是医者最大的忌讳。
时音服药过量,药性发散而导致身热,彼时内邪入营,而此时其皮肤冰凉,邪气已然入血,表现为内热外寒。
若不施以救治,命在旦夕。
针刺足三里、阳陵泉、中脘、太溪、肾俞、命门、脾俞、曲池、关元等穴位,以透天凉手法行六阴数。
所谓透天凉手法,就是一针探底,然后慢慢上提,再探,再提,最后留下针孔,以泄散其体内邪气!
如此依法施展,全神贯注之下,竟耗去一炷香时间有余。
当施针完毕后,林淼额头微现一层细密汗珠,后背心也湿透了一块,显然,这是极耗体力和精神力的。
绣花针太粗,没有柔韧性,看来自己得找人打造一套银针了。
“师弟,醒,时音姑娘醒了……”孙幼薇从未见过如此神奇医术,能解释这一点儿,就只有一个:开启宿慧。
师弟前世不是非常人,他如今开启了宿慧,要再走一次巅峰路了。
所以孙幼薇看林淼的眼里,那是满满的柔情,这样的夫婿,她即便以前有些想法,可现在那是一点儿都不会有了。
人嘛,本来就很现实。
“我看见了,师姐,你再去摸一下她的脉搏。”林淼拿起一块毛巾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面露微笑道。
“师弟,她这个脉搏好像比刚才有力多了!”孙幼薇上前探了一下脉搏,面露惊喜之色。
“师姐,你的手感很敏锐,难怪师父总说你要是男儿身就好了。”
嘤咛一声。
时音缓缓睁开了双眸。
“林小郎君,幼薇小娘子,我,我这是在哪儿?”在孙幼薇搭了一把力气搀扶之下,时音居然坐了起来。
“这才过去一天,这房间你就不认识了?”林淼笑着问道。
时音这才认出来,自己所处之处不正是今天一早自己醒来躺着的地方,花萼楼隔壁的林家。
“我怎么会在这里,琉璃姐姐呢?”
“她去给你买药去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孙幼薇解释道,“时音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我还好,就是头有点儿晕,浑身没力气……”
“你有一天没吃过东西吧?”林淼呵呵一笑,“一会儿,你先吃点儿米粥,暖暖肠胃。”
“谢谢。”时音此时还不太清楚情况,但本能的觉得应该是林淼和孙幼薇收留并救治了她。
“我去给你盛一碗粥过来。”
……
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是来历不明的药方,药店只要能挣钱,该卖还是会卖的。
只要把药材计入耗损之中,这样官府将来想查也查不出来,至于损耗多少,那不是掌柜的说了算。
这都是药铺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不然,那些江湖上的野郎中也没办法生存,医馆看病,诊费可是不便宜的?
野郎中看病,虽然药方安全不敢保证,可收费低呀,就算不拿着正规药方去购药,药费也不会贵到哪儿去的。
卖药的才不管这些的,你不卖,自然有人卖的。
总之,规则的漏洞就是让人钻的。
就是这么晚了,药铺大部分都关门了,琉璃走了好几条街,才买到了所需的药材,并且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见到已然苏醒的时音,她大惊之下,竟然手滑,将买到的草药失手掉落在地上。
“时音……”
“琉璃姐。”姐妹二人相拥抱住,泪水夺眶而出。
“时音姑娘病邪刚去,切不可大喜大悲,你二人如此抱头痛哭,是想早点儿送走她吗?”此时,林淼端着一碗白米粥走了进来,沉声斥道。
二女闻言,瞬间收住了哭声。
“感谢林小郎君救命之恩!”琉璃跪在地上,郑重拜谢道。
“我是看在师姐的面子上,才出手的,别谢我,谢我师姐。”林淼眉头一挑,走过去,将白粥放在床头说道。
“谢谢幼薇小娘子!”
“别,别,我什么都没做,都是师弟的功劳……”孙幼薇红着脸,有些手足无措。
“我们租的这宅子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若是再死一个,那就凶的不能再凶了。”林淼道,“我那个方子,水煎,武火煮沸,文火熬半个时辰,你买了几副?”
“一副。”琉璃竖起一根手指头道。
“也罢,一副就一副吧,明天再去买两副就是了,连续服用三天就无碍了。”林淼说道,“还有,那个逍遥散不要在吃了。”
“林小郎君,时音她也是逼不得已才吃那逍遥散的,若非实在难以忍受之痛,她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你能不能一并把她这个病给治了!”琉璃道。
林淼十分不爽了,我都救你一命了,你居然还得寸进尺,这是赖上我了不成?
“时音,快,你想要治好这个毛病,这是唯一的机会了!”琉璃着急的一扯时音衣袖。
“琉璃姐,林小郎君救我一命,我已经很感激了,再求人家,就太过分了……”时音脸色一白,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小腹部蔓延看来,疼的她忍不住伸手摁住,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那个病是从小置下的,想要治,不难,可我凭什么给她治?”林淼看了一一眼说道。
“师弟,你能治?”
“女子痛经而已,这有何难,不过想要除根可不容易,但日后,若是跟男子成婚,阴阳交融,性命双修,倒是有不再复发的可能!”林淼既然给她诊过脉,自然清楚这时音的身体的情况。
“我乃秦楼歌妓,岂敢有此奢望?”时音强忍着痛楚说道。
“林小郎君可说的是真的?”琉璃闻言,面露喜色问道。
“我从不撒谎,当然,你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适才我欲与时音一同返回花萼楼,秦楼主觉得,时音回去,万一死在楼内,那就晦气了,于是就不准时音回去,还将时音从花萼楼除名,另外,把卖身契也给了出来,时音现在是自由身了。”琉璃激动的说道。
“琉璃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时音闻言,一时间居然忘记了小腹那钻心的疼痛。
“这还有假,你的卖身契就在我手中。”琉璃从怀里掏出当初时音买与花萼楼的卖身契递还给她道。
什么意思?
这叫时音的少女恢复自由了,她不再是以色娱人的歌妓了!
时音哭了起来,大哭失声。
林淼也是喟然一叹。
这个时音决不能留在家里了,他跟花萼楼是邻居,要是让那个隔壁知道自己治好他们以为必死无疑的人,那肯定会找麻烦的。
人心这个东西,最是诡异难测了。
“今天我收留你们暂住一宿,明天一早收拾东西离开。”林淼直接就撂下一句话,拉着孙幼薇出去了。
这事儿可不能任由师姐发善心了。
必须强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