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梦魔中午来找你了?”
绮莉蒂亚的嘴巴呈出O形,眼睛也瞪大了一些。
本着换班的原则,现在由梅斯特坐在驾驶位上,绮莉蒂亚和艾莉诺拉和索托斯坐在车厢里。
至于笛芙伊,她仍飘在车厢上面。
“准确的说,是我找她了,没想到她真来了。”
索托斯掏出那颗小球,上下抛了抛。
“而且,可能用不了多久,那家伙就有可能变成实体,跟你们见面了。”
“欸?梦魔还能变实体的吗?”绮莉蒂亚很是好奇,下意识往索托斯身边靠了靠。
“嗯...她毕竟是高等梦魔,这种事情还是能做到的,只不过需要时间。”
“那,那家伙有名字吗?既然是能交流的高等梦魔,应该也是有一个称呼的吧?”
“呃...这个我没问。”
绮莉蒂亚掏出了小本本,写下了什么东西。
“那个什么...梦魔长什么样子?会很恐怖吗?”艾莉诺拉扑闪着眼睛问道。
“不会,光从外表看的话,跟普通的人类没什么区别。”
“男的女的?”从前面传来梅斯特的声音。
“呃...外表的话是女的,不过梦魔有性别之分吗?”
“对对对...这点也是要研究的地方......”绮莉蒂亚又快速在本子上写下几笔。
“如果她真的变成了实体,能让我揍她一顿吗?”梅斯特的声音听上去很平淡。
“嗯...本来这也是其中一个目的,不过,单纯只是揍她一顿,就能解气了吗?”
索托斯问完这句话后,梅斯特短时间内没有回复。
“可能......”
可能什么?是可能不能还是可能能?
梅斯特没有再说话,她的身体放松地坐在驾驶位上,望向前方的道路,眼神有些迷离。
下午的云变得更厚了,上面的层次像是烤焦了的棉花,占据了大半面的天空。
也许是还没从午睡的余韵中苏醒,队伍在沉默中度过路途,只有马车的轮子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
野花野草随风轻轻摇曳,仿佛在低语,却又无声无息,它们的色彩在微风中更显生动。
远处,山峦层层叠叠,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偶尔有一两只叫不出名字的奇怪鸟儿掠过天际。
夜晚再次降临。
“...你们说,旅途的意义是什么?”
火焰与干柴结合,产生脆耳的啪唧声。
这是谁的声音...?索托斯觉得有些迷糊。
“看尽人生百态...?类似这样的回答?”
“咱不知道,只感觉很有意思。”
“嗯...也许是这样吧,走走停停,累了就休息,有精神了就继续前进,最后让自己变得强大...!这应该就是冒险的意义吧。”
“...大概,就是开拓自己的眼界,能够看清,作为个体,在这个世界上显得多么渺小吧。”
“欸...你这个答案我喜欢。”
几道黑色的影子在火光的照耀下,平铺在翠绿的草坪上,仿佛其本身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黑影虽只有一个面貌,可随着其轮廓的改变,会显现出截然不同的样子,有高有低,有宽有窄,有长有短,这也许是影子本体之本性不同,也许是自然故意将其塑造至此。
“今天的火总感觉旺了不少啊。”
“是吗?可能是用的魔法多了些吧。”
“不应该是柴火比较多的缘故吗?”
“可能都有啦。”
“好吃啊,这个肉,真是美味。”
“来,这是果汁,你尝尝看。”
“哇啊,什么时候弄的?”
“刚刚,简单的尝试而已。”
“唔噗...!太难喝了吧!”
“是吗,看来失败了。”
“可恶,你是拿咱当实验品吗!”
“没,只是身为朋友,第一个给你喝而已。”
“哈哈哈,你们关系可真好。”
“啊哈哈......”
“是啊。关系真好。真好。”
苍白的月亮伴随着星光悬挂在空中,并不像太阳那么亮,可也同样属于世界的脉搏。
当夜晚来临时,星球的心脏,在渺小的个体看来,会停止跳动,可若是跳出这样的狭隘视角观察,却发现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啧...也没喝酒啊,为什么这个时候开始胡思乱想了。
...脑袋有些晕。索托斯如是想着。
就连谁在讲话,都显得不太清楚了。
“想睡觉了——”
“吃完就睡...我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可以呀,累了就睡吧,我把帐篷弄好先。”
“你们...睡一个帐篷?”
“是啊,怎么了?”
“呃...玩挺大。”
“你也加入进来,也不是不行。”
“呃......”
清风拂过,这给长头发的个体带来的些许困扰,发丝会随着风的来袭而肆意摆动,拍打在各个令人感到不适的地方。
魔素似乎在飘荡,可这是在夜晚,为何还能感受到?
刚刚对话的声音,都是从哪个地方传出来的?
貌似很自然而然地就出来了。
不行...头越发晕了。
“欸?你也要睡了吗?”
“这么早吗,不太符合你啊。”
安静了许多,温暖了许多。
刚刚有什么画面在眼前吗?
失去了对于现实世界的感官,是一件怎样的事情?
不知道,她们的名字去哪儿了?为何要消除,让我忘记?
这不对,这不应该。
“唔啊,这...与其说是睡,更像是昏迷了吧......”
“难不成晚饭有什么问题?”
“怎么可能,而且不要怀疑我啊,我们都吃了的!”
“嗯...不过现在感觉还不到睡觉的时间,我先看看书吧。”
“噢噢,这就是随身携带的异空间吗,真是方便啊,里面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让我看看呗。”
“你这家伙,没搞清楚你的立场吗,不要这么随意就凑到别人身上。”
“啊哈哈,抱.................................”
声音逐渐消散了。
所有的音色几乎杂糅到了一起,令人完全无法辨别,仿佛肢体都随之消失,相貌亦是如此。
完全不知道是谁在讲话,那种感觉真差劲。
他站在湖岸边,旁边有一个模糊且熟悉的身影。
她是谁...?之前好像见过。
她转了过来,面部是模糊的,完全看不清具体的相貌。
可索托斯能够感觉到,她在生气,这是为何?
他有些想笑,可他不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情绪从何产生。
视线再度模糊。
身体仿佛好好浸泡了一番,变得干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