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缓缓打开,刺鼻的霉味夹杂着汗臭和血腥味扑面而来,顾青岩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黑暗中,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正是之前在村里为他引路的王老汉。
“大人,您来了……”王老汉的声音颤抖着,似乎对这阴森的牢狱充满了恐惧。
顾青岩点点头,借着昏暗的月光,他环顾四周。潮湿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地面上散落着稻草和污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牢房里关押着各种各样的犯人,有的蓬头垢面,目光呆滞;有的则凶神恶煞,不时发出低沉的咆哮。
“大人,您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王老汉指着走廊深处的一间牢房,声音压得更低了,“不过,您要小心,里面关押的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
顾青岩拍了拍王老汉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径直走向那间牢房。每一步,他都走得格外小心,他知道,这牢狱之中,危机四伏。
走到牢房门口,顾青岩停下了脚步。透过铁栏杆,他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背对着他坐在角落里。男子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
“你就是刘大壮?”顾青岩沉声问道。
男子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凶光。他上下打量了顾青岩一番,冷笑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新来的县丞,顾青岩。”顾青岩不卑不亢地回答。
“县丞?”刘大壮不屑地撇了撇嘴,“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来这里审问我?”
“我来,是想了解一些事情。”顾青岩语气平静,“我知道你受了冤屈,如果你愿意配合,我可以帮你洗清冤屈。”
刘大壮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洗清冤屈?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斗得过马县令和刘地主?”
“试试看,才知道。”顾青岩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刘大壮盯着顾青岩看了许久,似乎在评估他的实力。良久,他才开口道:“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刘地主和马县令勾结,侵占民田的事情。”顾青岩直截了当地说道。
刘大壮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知道一些事情,但凭什么告诉你?”
“我可以帮你翻案,让你重获自由。”顾青岩说道,“而且,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女儿……”
刘大壮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顾青岩微微一笑:“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他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块小小的玉佩,“如果你愿意合作,这块玉佩,就交给你女儿。”
刘大壮看着那块玉佩,眼神复杂……他缓缓伸出手……
刘大壮粗糙的手指颤抖着,抚摸着那块温润的玉佩,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这块玉佩,是他妻子留给女儿唯一的遗物。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开口道:“好,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顾青岩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现代的谈判技巧,在这个时代依然适用。他利用犯人对家人的牵挂,成功地撬开了他的嘴。
刘大壮缓缓道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讲述着刘地主和马县令如何狼狈为奸,如何巧取豪夺,如何欺压百姓。他提供的线索虽然隐晦,却足以让顾青岩窥见事情的全貌。他提到一个关键人物——张师爷,马县令的幕僚,所有阴谋诡计的策划者。
谈话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牢狱里阴冷潮湿,顾青岩却感觉热血沸腾。他仿佛看到了拨开迷雾,真相即将大白的那一刻。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马县令得知顾青岩在牢狱私自提审犯人,顿时勃然大怒。他深知顾青岩的到来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于是立刻派狱卒前去刁难,阻止他继续调查。
“顾大人,县令大人有令,您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一个满脸横肉的狱卒挡在顾青岩面前,语气粗鲁。
“我的调查还没有结束。”顾青岩语气平静,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县令大人的命令,小的不敢违抗。”狱卒依旧蛮横,“还请顾大人配合,否则……”
狱卒的威胁之意显而易见。两个狱卒一左一右,堵住了顾青岩的去路,手中的棍棒隐隐作响,似乎随时准备动手。牢房里的其他犯人见状,纷纷起哄,叫嚣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整个牢狱顿时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顾青岩环顾四周,看似平静的脸上,眼神却变得凌厉起来。他敏锐地注意到,这些狱卒虽然凶神恶煞,但却刻意避开了牢房深处的一个角落。那个角落,光线昏暗,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既然县令大人如此关心我的安危,那我便先行告退。”顾青岩突然改变了主意,转身欲走。
狱卒们见状,都愣了一下,没想到顾青岩会如此轻易地妥协。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有些疑惑。
走到牢门口,顾青岩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对着王老汉说道:“老人家,天色已晚,牢里阴冷潮湿,你年纪大了,保重身体要紧。”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个昏暗的角落,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房……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大人……”王老汉看着顾青岩的背影,欲言又止。顾青岩走出牢房,脸上佯装的轻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那些狱卒的反应太反常了,越是阻拦,越说明牢狱深处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必须回去,必须查清楚。
他假意离开县衙,实则绕了个圈子,从后院一处破败的围墙翻了进去。这处围墙年久失修,早已无人问津,正是潜入的绝佳地点。顾青岩身手敏捷,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县衙后院。
后院连接着牢房的侧门,顾青岩小心翼翼地靠近,侧耳倾听,里面传来狱卒划拳喝酒的嘈杂声。看来马县令对他的防备也不过如此,顾青岩心中冷笑。他轻轻推开侧门,闪身进入牢房区域。
牢房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汗臭味,令人作呕。顾青岩屏住呼吸,借着微弱的光线,沿着墙壁摸索前进。他刻意避开狱卒的视线,像一只幽灵般穿梭在牢房之间。
他径直走向先前注意到的那个昏暗角落。那里位于牢房的最深处,常年不见阳光,阴冷潮湿,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顾青岩的心跳开始加速,他预感,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杂物,破烂的草席、生锈的铁链、腐朽的木桶,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顾青岩蹲下身子,仔细地翻找起来。
突然,他的手指触碰到一块硬物,隐藏在一堆破布之下。他小心翼翼地将破布掀开,一块巴掌大小的布片露了出来。布片呈深蓝色,上面绣着一朵精致的梅花,梅花的花瓣上,赫然绣着一个细小的“马”字。
顾青岩心头一震,这块布片,正是他要找的关键证据!它与之前在刘大壮家中发现的绣帕上的梅花图案完全一致,而那个细小的“马”字,更是直指马县令!
他将布片紧紧攥在手中,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涌上心头。这块布片,足以证明马县令与刘地主勾结,共同谋害王老汉一家。
此刻,顾青岩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念头。如何将这块布片安全地带出去?如何利用这块布片扳倒马县令?他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牢房的宁静。顾青岩心中一惊,迅速将布片藏入衣袖,然后闪身躲进了一个空牢房。
“怎么回事?这么吵?”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正是先前阻拦顾青岩的那个狱卒。
“好像有人闯进来了!”另一个狱卒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快去找!一定要把他抓到!”
狱卒们的声音越来越近,顾青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等等,”他听见一个狱卒的声音在牢房门口停了下来,“这里好像……”
与此同时,在城中一座精致的宅院里,凤婉兮正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充满了担忧。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一块玉佩,这是顾青岩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玉佩,默默祈祷着顾青岩的平安。“青岩,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她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这里好像……”狱卒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似乎发现了什么。顾青岩屏住呼吸,手心沁出了汗水。他能感觉到狱卒的目光正扫视着牢房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将他从黑暗中揪出来。
“怎么了?”另一个狱卒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老鼠吧。”第一个狱卒含糊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
顾青岩这才长舒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明白,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他悄悄地从牢房里溜出来,沿着原路返回。
与此同时,凤婉兮在家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夜色越来越深,屋内的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她焦急的面容。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一颗心悬在半空中。顾青岩此行凶险万分,她无法想象他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青岩,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她低声祈祷,玉佩在她手中被紧紧攥着,仿佛那就是顾青岩本人。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她不停地踱步,时而走到门口张望,时而又回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要将夜色看穿。
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决定派人去打探消息。她唤来贴身丫鬟,吩咐道:“小翠,你悄悄去县衙附近打探一下,看看顾公子是否已经出来了。”
小翠领命而去,凤婉兮则继续在屋内焦急地等待着。她不断地祈祷,希望顾青岩能够平安归来。
顾青岩凭借着过人的身手和敏锐的观察力,避开了巡逻的狱卒,成功地翻出了县衙的围墙。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径直赶往凤婉兮的住所。
这块布片,正是解开王老汉一家冤案的关键。它属于马县令,而且与刘大壮家中发现的绣帕上的梅花图案完全一致。这足以证明马县令与刘地主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他们很可能合谋陷害了王老汉一家。刘大壮的死,也极有可能与他们有关。
顾青岩回到凤府,看到凤婉兮焦急的神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快步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婉兮,我回来了。”
看到顾青岩平安归来,凤婉兮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紧紧地抱住他,泪水夺眶而出。“青岩,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顾青岩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我没事。我已经找到了关键的证据,相信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他将从牢狱中找到的布片拿给凤婉兮看,并将自己的推断告诉了她。凤婉兮听后,也感到无比震惊。她没想到,马县令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与刘地主勾结,谋害无辜百姓。
“青岩,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凤婉兮问道。
顾青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要将这块布片交给知府大人,揭露马县令的罪行,还王老汉一家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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