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钟琳刚打开门就看见自己弟弟的一头红毛和狼尾的发型。也不是她不喜欢这么叛逆造型的钟瑜，只是……额……算了，可能自己老了。
“又找樱子玩去了？”
“嗯。”
钟瑜刚进屋的时候一直把花瓶的袋子藏在身后，直到他换完鞋进到屋子里了以后他才把那个花瓶放到沙发前面的茶几上。但是这时候他姐已经拐进厨房去切切剁剁了。钟瑜躺在沙发上扒拉着手机，发现樱子给他发了条简讯。
〔樱桃炸弹：小瑜子，咋样！回头率是不是炸了！〕
〔瑜：还行吧，总觉得有点张扬。老姐还没说啥。〕
〔樱桃炸弹：放心吧，你都这么大了。琳姐不会说啥的，顺便帮我问问她觉得帅不帅。〕
〔瑜：嗯，不知道面试怎么样呢？投了几个。〕
〔樱桃炸弹：好事多磨，别急。〕
这时候大姐钟琳从厨房里擦着围裙出来了。她只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钟瑜，并没有注意到那个新买的插花花瓶。
“又跟樱子聊天呢？”
“嗯。她让我问问你，我的发型帅不帅。”
钟琳这时候坐到钟瑜头的那一侧，让他家大个把头枕到她腿上。然后她摸了摸钟瑜的头发叹了口气。
“帅，咱家大个啥发型都帅。”
钟瑜感觉到了老姐的叹气，然后手不由自主的摸到了她的脉搏。发现没什么问题。
“又不舒服了？”
“没有，好着呢。”
钟瑜揉了揉老姐的手腕，然后把大长腿架在沙发的另一侧。故作神秘地跟老姐说。
“你没发现家里有啥不一样的了吗？”
你是指家里突然有个红毛叛逆小子，还是我弟这件事吗？以前那个清清爽爽的黑头发多好啊？怎么想起来心血来潮弄这个，像个玩摇滚的。关键咱家大个五音不全啊？钟琳刚要把一肚子吐槽一窝蜂的全吐出来，但是想到钟瑜最近都在因为工作烦恼想想就算了。反正孩子也大了。
“没有啊？哪里不一样？”
不是？咱家是遗传性反应迟钝，外加下意识无视新事物吗？！啊？我都进来半天了，老姐。你都坐着跟我聊了好几句了，你都没看到了？
钟瑜无奈的指了指茶几上的花瓶，这时候老姐才看到那个插着康乃馨的插花瓶。
“哎呀，真好看。你大哥买的吗？”
“……”
“你大哥总是这样，总来点突然惊喜。”
“……”
不是？合着？咱家就我大哥一个男人了是吧。
“我买的。”
钟琳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小弟弟买给自己的礼物。她有点尴尬地把鬓角的头发绕在自己手上拽了拽。
“我说呢，你大哥哪有这个眼光。很贵吧？”
“不贵，5……。25。”
“啥？！这花25？路边摘两朵就行了，你是花25买个瓶吧？这瓶也不值25啊。”
钟瑜猜到啦，老姐肯定会这样的。多亏了没说他实际上花了55，还有5块钱是某个人的尊严。额，他叫啥来着？我忘了。
“乱花钱。有那钱攒着给你娶媳妇呢，给姐花啥。”
钟琳抱怨了一句以后，就拎着花瓶去厨房摆在餐桌上最显眼的位置了。钟瑜知道她很喜欢，这就够了。
钟瑜在回房间的时候，看到老姐又钻进厨房里忙忙碌碌的在切切剁剁，但是她的切菜声能听出来她很欢乐。
“对了，李哥说晚上来找大哥喝酒。让你做点好菜。”
“知道了，喝喝喝，咋不喝死他俩个大酒鬼。给你哥发简讯，让他带酒回来。”
“李哥说他自己带酒。”
“那他咋不带菜呢？”
“……”
可能是不会砍价吧。嗯，也许吧。钟瑜这么想着就进了卧室。但是卧室外面再次传来了他姐的声音。
“先去洗澡！别汗津津的往床上躺着！”
钟瑜又无奈地从卧室里滚出来，拿着浴巾去浴室洗澡了。随着花洒喷下来热水，钟瑜靠在浴室的墙上洗着自己身上的疲惫。今天是骑猛了，外面也好热。他摸出来洗手台里大哥藏着的半包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在浴室里抽着。然后把排风打开，呼呼的风声吸着那些烟雾消散。洗完了以后，他又叼着牙刷在洗手台上刷牙。收拾干净以后，又赤着上身穿着睡裤出来了。
不过他刚出来就迎面撞上了他姐，他姐在那骂骂咧咧的让他把上衣穿上别着凉。
“说了多少遍了，别刚洗完澡光着上身在屋里。容易感冒。就在秀肌肉，秀肉。家里谁看啊！臭小子。赶紧穿上。”
钟琳塞给钟瑜一件睡衣，拿着锅铲盯着他换好了以后才放他回卧室。
钟瑜坐在卧室的电脑前，一条腿踩着椅面把头垫在膝盖上扒拉着邮箱，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公司，要不是离家太远，要不就是些皮包公司。直到一封标注着一个鹿头的邮件出现在他视野里。
〔早上好，鱼跃市！〕
额……好神经病的开头啊。可能是垃圾邮件吧。钟瑜刚要把邮件删进回收站，却发现怎么也删不掉它。更怪了……像什么变态电脑病毒。突然邮件里多出来一个视频，钟瑜点开后发现是一个小丑盒子。然后那个丑八怪的大脸突然蹦出来，是个长着犄角的小丑脸，而且它的声音好难听……
大白天，活见鬼了……
〔如果你正在彷徨！如果你正在呐喊！甚至可能你已经在呐喊了吧？为什么会收到这么一封，神奇～的邮件～〕
有没有搞错……谁会想收到这么奇怪的东西……还彷徨……呐喊……小学毕业吗？署名怎么不是鲁迅？
〔不用怀疑！我说的就是你！我的幸运小宝贝～〕
……谁她妈是你宝贝
〔想来探索灰镇无止境的秘密吗？想来探索真正的宝藏吗？嗯，大声告诉我，想不想？嗯？喜不喜欢这么一封大邮件？〕
滚。这是什么精神病邮件……钟瑜企图删掉它，发现怎么也删不掉这么封破邮件。他点开后台的360打算杀个毒，毕竟这种情况……360，你懂得。
但是诡异的是，他刚点开360犄角小丑就从视频里出来把360的右上角的叉关掉……这么翻来覆去了几次……直到小丑累的直吐舌头他俩仍然还在纠缠。
〔嘿！嘿！嘿！不喜欢也不用这么折磨我吧！靠！喂，说你呢！红毛大个。〕
靠……它居然能看见我……钟瑜把电脑屏幕上的摄像头用手遮住了。但是视频里的犄角小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能看见我？”
〔不然呢？〕
“活见鬼了。”
钟瑜又要去点360，直到这时候小丑生气的把他的浏览器和360都卸载了。然后它得意洋洋的在那翘着腿等钟瑜的回应。钟瑜只觉得这个电脑病毒还是有点高级的，然后他又拽出来一个浏览器。把360下回来了……
〔……〕
小丑跪下来了，他一直在哭着求钟瑜。
〔我求你了，大个。别折腾我了，让我把话说完行吗，呜呜呜。〕
“闭嘴。”
〔……〕
“废话少说。”
小丑像突然打起来精神一样，拽着自己的两个犄角，然后趴在地上开始跳摇摆舞，这时候钟瑜继续点开360……
〔……，我说我说，大个。我求你了，我说。〕
“嗯。”
〔你是不是在找工作？有没有兴趣考虑下冒险家这个工作？〕
“没有。”
〔……，我们工资很高的，待遇很好的！工作内容也不复杂！〕
好嘛……一场疑似的电脑病毒袭击活脱脱让钟瑜逼成了真面试。
“没兴趣。”
〔每次报酬丰厚？还能实现你的愿望哦～〕
“真的？”
〔当然了，体验机会给你一次！你可以试着说出来你的愿望哦～〕
“把你自己卸载掉。”
〔……〕
〔换一个。〕
“就这个。”
钟瑜看到视频里的小丑近乎于崩溃了，它在那已经快把自己的犄角拽下来了……
不过钟瑜还是打算试试看。反正也是没事干，逗着玩呗。他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也没什么东西，直到他在书桌里找到一张说是他小时候的照片，只是已经糊的太厉害了。这还是他姐姐跟他说的，那时候大哥大姐已经出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小时候的他和父母在老房子，后来一场大火让他父母丧命在哪了，再后来他就记不清了。
“把它恢复。”钟瑜把照片贴在屏幕上，他压根就没觉得这个丑八怪能干啥，他到现在都把它当个电脑病毒。
小丑看了以后，咧嘴笑了一下。然后视频里的它翻箱倒柜的把东西找来找去，直到它找出来一个很卡通的照相机，然后它对着屏幕上的照片拍了一下，电脑里就突然闪起来很刺眼的光。
靠……果然是显卡烧了吗。钟瑜还在那抱怨这个该死病毒。
但是不出一会儿，光就消失了。被光刺着眼睛生疼睁不开的钟瑜刚要抱怨，又得买个显卡了的时候，这时候小丑则又笑嘻嘻的出现在屏幕上。
“赔我显卡。”
〔……，大哥你要不要睁开眼睛看看呢？〕
钟瑜睁开眼睛看到了，手上的照片逐渐的恢复了原样。上面是一栋涂着白色油漆的木房子，除了这个以外别无其他。不过照片的左下角写着一个地址。
灰镇学院路16号 2002.7.16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