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客人越来越少,热心小二为易欣泽找了一张比较靠里的桌子。
酒楼老板也非常支持,这样或许能为酒楼多招揽些生意,何乐而不为呢?!
笔墨是现成的,小二老早就把纸买来。许玉萌研墨,小二简单口述要写的内容,易欣泽执笔。
就这样,第一封信终于在小二三番五次离开又回来后完成,因为小二还有其它事要做。姑且算是好事多磨吧。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易欣泽累得手酸胳膊痛,许玉萌早已哈欠不止。最后他们俩一同感叹:“生意难做!”
第二天一早,许玉萌去易欣泽房间喊他起床,她想去溜街。
“这么早,你脚这么快就不痛了?”易欣泽满脸不可思议。
“走一走就好了,你快点起床吧。”说罢,许玉萌便出去了。
易欣泽和许玉萌在街边吃过早饭后,许玉萌开始在街上东看看、西瞅瞅。
看见风车,许玉萌过去玩两下后放下,这易欣泽可以理解。但是许玉萌看见灯笼也拿起来有模有样地看很久,易欣泽就搞不懂了,搞得老板差点以为她是个大买主。
路过一个胭脂铺,易欣泽感觉有点呛,就在外面等许玉萌,可她非要易欣泽一块进去。整个胭脂铺满满当当的,只有易欣泽一个男人。
“这两个胭脂哪个更好?这个浓一些,不过闻起来非常好闻;这个淡一点,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选哪个好呢?”说着,许玉萌还让易欣泽闻了一下。
“这两个都很好,哪个都行。”易欣泽脸红得像是用了那盒浓胭脂一样。
“到底哪个好?”许玉萌又问易欣泽。
“淡一点的吧,这个更适合你。”易欣泽指着淡一点的那盒说。
“老板,这个来两盒。”许玉萌转身对老板说。
“姑娘,你眼光真棒,这是我们店最好的胭脂。不过还是比不上你的相公,还亲自陪你来买胭脂。真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姑娘真是好福气!您的胭脂包好了,八两,承蒙惠顾。”老板脸上的胭脂原本就很浓,这一笑,更像是喇叭花了。
“他只是跟班而已。”许玉萌给过钱转身对易欣泽说:“还不赶快拿着?!”
“哎哟,真是对不起,请恕我眼拙看错了,这是我们店最畅销的香包,给小姐赔个不是。”老板很会做生意,送了一个香包以表歉意。
易欣泽被老板的话惊得找不到门口,他心里感叹:这胭脂可真心不便宜!
不过易欣泽更没想到许玉萌价都不带还的,很爽快地给了钱。
“这么小一盒却这么贵!”出门后易欣泽满脸吃惊。
“哪有,两盒才八两,挺便宜的。”说罢,许玉萌自顾往前走,留下易欣泽愣在原地。
“想吃糖葫芦了,我们去……哎,你怎么不走了?”许玉萌一脸疑惑。
“哦,没事,突然想到昨晚写的信有一个错字。”易欣泽随便找了个借口。
“下次注意就行了,我们去买糖葫芦吧。”一想到糖葫芦,许玉萌似乎更开心了。
“什么,一个糖葫芦要一钱?你杀人啊?!”许玉萌听到价格后,震惊的表情一点不比易欣泽刚才少。
“一钱就一钱,给,来一串。”说着,易欣泽拿出一钱递给那个更是不可思议的卖糖葫芦小伙子。
“等等,两钱三串怎么样?”许玉萌拦住易欣泽,之后转身问那个小伙子。
“姑娘,我这小本生意,天天风吹日晒的,混口饭吃不容易。”小伙子面露难色。
“一看便知,这糖葫芦天天跟着你风吹日晒,现在都不甜了。两钱三串你卖不卖,不卖我们可走了。”许玉萌假装要走。
“我早起刚做的糖葫芦!好吧,卖你吧,谁让你是我今天遇见的第一个买主呢?!”从小伙子不情愿的表情上易欣泽看得出来,他们俩谁都没想到,买糖葫芦竟然也可以讲价。
许玉萌原本想让易欣泽吃一串,不过易欣泽不吃甜食,这下许玉萌更高兴了。
“易二,你尝一个。”许玉萌大发慈悲,让易欣泽尝一个。
“我不喜欢吃甜的,你吃,不用管我。”易欣泽摇摇头。
“你尝一个,非常好吃的。”许玉萌坚持。
易欣泽吃了一个,确实,那小伙子说得没错,早起刚做的糖葫芦。
“怎么样?”许玉萌问。
“嗯,好吃。”易欣泽回答。
“我都说好吃了,还不信我?!”许玉萌撇撇嘴。
想想许玉萌避重就轻地讲价,易欣泽不由自主地笑了。
许玉萌问他在笑什么,易欣泽说:“我在笑刚才那个卖糖葫芦的小伙子。”
“他脑子不灵光,做生意不够灵活。”许玉萌一边说,一边吃着糖葫芦。
回去后,小二告诉易欣泽:“几十位太辰派的侠士来找过您,想请您代笔写一封信。”
“真不凑巧,我们有点事,需要马上去办,等回来后再帮他们写吧。”易欣泽脸色一沉,随后立刻恢复如常。
“您大概什么时候忙完?”小二又问。
“这个还真说不好,假如他们等不及就换他人写。”易欣泽故作沉稳。
“这是房费和饭菜钱,不够我回来再补。”易欣泽给小二五两后,带着许玉萌离开。
“好的,您二位早些回来。”小二满脸笑容。
易欣泽和许玉萌向东城门走。远远看到几个人带着剑在城东门旁边的茶摊上喝茶,还时不时地东张西望。尽管没穿太辰派的衣服,但易欣泽知道,那就是历练小组的人。
易欣泽带着许玉萌到西城门。一个水果摊前也有几个带剑的人,在那拿着水果眼睛却向四处瞟,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不是买水果的。
北城门是易欣泽和许玉萌来的方向,历练小组也是从那边来的。
易欣泽心想:只有去南城门试试运气了。
易欣泽带着许玉萌快步赶去南城门。在路上,易欣泽随便找了个兵器铺扔下一两,拿起一把剑就走。
“侠士,侠士,那把剑值不了这么多,您快回来。”老板边追边喊,易欣泽没有回头,继续快步向南城门走去。
还不算太坏,南城门口没有太辰派的人。或者,是他们隐藏得太好,易欣泽没有看出来。
易欣泽左手拿着剑,以便突然出现危险时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喻隐之境修习之人并不算少,手中拿着剑走在大街上没人会在意,易欣泽和许玉萌稳步走向南城门。
易欣泽和许玉萌出城后都舒了口气,接着向南走去,一刻不停。
“太辰派的人怎么会知道我在祥连城呢?!”许玉萌自言自语。
“或许,是冲我来的。”易欣泽说。
“冲你来的?怪不得你刚才那么紧张。可他们为什么要找你?”许玉萌不解。
“我也被他们追杀。”易欣泽面无表情。
“太辰派人真是卑鄙无耻…哦,原来你就是易欣泽,喻隐之境到处谈论的那个人就是你!”许玉萌大吃一惊,随后压低声音继续说:“这下我总算不用提心吊胆了,你能从陶奂和几十个好手眼皮底下逃跑,这个历练小组更不在话下。”
“希望能逃过此劫。对了,他们为什么追你?”易欣泽还是担心许玉萌是来追杀自己的。
“说来话长,我自幼在华山派长大,跟随师父学习医术,为门派和山下百姓治病去疾。谁知道三个月前太辰派突然袭击,杀了我们派一百二十二口。当时我下山给村民看病才逃过一劫,我……”说着,许玉萌的眼泪嘀嗒嘀嗒不停往下掉。
易欣泽在叶老伯家修养了三个月,华山派的事也听到过一些,可也只是听人那么一说,没太在意,没想到太辰派竟会如此丧心病狂。
“许姑娘你别难过……”易欣泽很少和女孩打交道,也不知该如何劝她。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还要和我一起去盛荣州吗?”过了一会,易欣泽问许玉萌。
“我只想离功郡远一些,太辰派人都是畜生!”许玉萌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有没有其他亲朋好友什么的?”易欣泽又问。
“没有。盛荣州或许会很危险,但至少比功郡安全。”许玉萌语气非常肯定。
许玉萌这句话说出了易欣泽的心声。
“我们一起走吧。”易欣泽一脸迷茫,他同样没有选择。
许玉萌的经历引起易欣泽的共鸣,虽然易欣泽清楚自己并不能保护她,至少可以力所能及地照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