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顶楼风景这么好?
这么多人都喜欢上去?
如果是陌生人,我可能还有心思掏出手机直播。
可是现在站在上面的是大脸猫和她爸爸。
中年男人站在天台,恐怕只有一个原因。
不想活了。
大脸猫的老爸为何要跳楼?
我知道以前大脸猫老爸的经济压力很大,先被人借了一大笔钱没钱还,后来接手饭馆的生意却天天赔钱,不得不去十字街饭馆的地下一楼做兼职挣钱。这件事情我一直没跟大脸猫说。
恐怕他爸爸也不知道我见过他兼职卖血。
如今他们家的生意走上了正轨,生活压力应该不大了。
怎么又要跳楼?
难道他喝多了,无法控制自己?
人呐,喝多了酒,或者在三更半夜,就容易伤感。
很快楼底下就挤了很多人,围观跳楼。
有人说:“这跳楼跳下来恐怕死不了,前一秒跳下来,后一秒就送到抢救室。”
又有人说:“放屁,这么高的楼层,起码有十楼,跳下来肯定摔死了。”
任天庭也跑出来了,问:“看啥呢?”
我指着天台说:“老同学她爸爸想不开!”
任天庭大惊,叫道:“我这就报警!”
他迅速掏出手机。
不过等警察来恐怕等不及。
有的人真要跳楼,根本不会跟别人劝的时间。比如我们的章回同志。
他说跳就跳了,毫不犹豫。
只不过麻将馆只有三楼,难以摔死人。
这急诊大楼可是有十楼!
来不及解释了!
我连忙跑到电梯间,想坐电梯上顶楼。
但是两台电梯显示都还在七八楼。
时间不等人!
我改而爬楼梯爬向楼顶的阳台。
可能是疏于运动,这十层楼爬得我双腿酸软无比,上气不接下气,肺都快炸了。
费了好大力气,我终于来到了天台。
天台上有一道铁门挡路。
铁门的锁早已锈迹斑斑。
我推开门。
天台上的风有些凉。
我看到了大脸猫父女。
他们几乎半边身子悬空了。
如果刮一阵大一点的风,他们就要被吹下去了。
这画面看得我心惊胆战。
而他们还隔着五步的距离。
大脸猫不敢靠近。
我不敢说话,害怕惊到他们。
慌乱间,我听到大脸猫的老爸说:“姑娘啊,爸爸没用,爸爸这辈子拖累了你们!”
奇怪!
这话的腔调怎么这么熟悉呢?
几乎和章回一模一样。
难道两个人是旧相识?
互相传染负能量?
大脸猫倒是很冷静,说:“爸,你已经很成功了啊。还要多成功?难道当世界首富才算成功吗?”
她爸爸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说:“姑娘,你不懂。我想更上一层楼,但是只能原地踏步走。唉。”
说完他脚步移动,就要往下面跳了。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天台的风很冷,吹在我身上却很热。
我很焦躁,不知道怎么劝阻。
“爸!我怎么办!”大脸猫微微提高声调叫道。
我看见大脸猫往边上走了一步,对着她爸爸说:“我一个人咋办啊?我婚都没结,男朋友都没有!爸,你要跳的话,我也一起跳,我陪着你。反正爸爸你要是没了,我活着也没啥意思。”
大脸猫的爸爸大惊,说:“傻呀姑娘,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我这辈子已经到头了,但是你还年轻啊!”
“可是,没爸爸,我咋活啊?”大脸猫哭道。
趁着父女俩走心交流时,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大脸猫爸爸的身后。
大脸猫突然冲着她爸爸右边喊道:“妈!”
难道大脸猫是在给我创造条件?
她爸爸下意识往右边看。
据说她妈妈常年在外,难得回来一次。所以她爸爸才这么激动。
好机会!
我猛地抱住他的腰,然后往后倒。
这波操作配合得不错。
但是大脸猫的爸爸反应十分的敏捷。
他想要推开我,努力往下跳。
我死死抱住他。
没想到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体重也比我重一倍。
我没有拉他倒地,反而几乎要被他带下天台。
在这一刹那间,我心想,完了,居然要死在这个地方!
上次在大脸猫家的电梯里面没有摔死,这次就跟大脸猫爸爸同归于尽。
也算是缘分?
幸好有人拉住了我。
他两只脚抵着墙,多了着力点,方便使劲。
三个人一起倒在阳台的地上,回头一看居然是任天庭。
我吓得大口喘气。
任天庭被压得不住惨叫。
大脸猫的爸爸跳楼自杀的计划被我打断,显然十分的愤怒。
“你谁啊!多管闲事!”
他猛地朝我手腕咬了一口。
剧痛之下,我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把他打开了。
大脸猫叫:“爸,老许!”
她冲过来扶住她老爸,又看了看我。
我也不知道她这叫声里面有没有对我的指责。
更多的人跑上天台。
众人慌忙把大脸猫的爸爸抱住,不让他继续跳楼。
现在没有自杀的风险了。
但是我倒霉了。
我感觉被咬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
接着又感觉仿佛有一根头发丝飘在了伤口。
很快这根头发丝就被微风吹走了。
头发丝在手腕上刮过的感觉很奇妙。
难道是大脸猫的头发?
任天庭看了看我的伤口,说:“这是第四起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第四起人咬人。
这咬人,有什么别的含义?
我回到一楼急诊大厅打破伤风,打狂犬疫苗。
这几针下去,就花了一千多块钱。
肉痛啊!
大脸猫突然指着我的头发叫道:“蜈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