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话语充斥着对现状的不满以及对萧书北敢于奋起反抗的偷偷赞赏。三名刑堂弟子明白自己已落入萧书北心理战的圈套。然而,他们的怒火已被挑起,平时的嚣张作风让他们对旁观者的闲话视而不见,一门心思地就是要将萧书北擒下。
“你这小子,别以为能跑得了!”浓眉弟子,也就是围观人群嘴里所说的马丁明,一边狂追一边怒吼,已经气得面红耳赤,话语都开始乱了章法。
“竟敢在刑堂面前耍小聪明,你是找死!”酒糟鼻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在客厅使尽浑身解数也扭不动萧书北一条手臂的狼狈样。
场面一片混乱,萧书北一人在前拼命奔逃,身影摇摇欲坠,而那三个强悍的刑堂弟子则如同风中追风,紧随其后。紧接着就是围观人群跟在三人屁股后面,如浪潮般地前后涌动。于是,抗议声、追赶声、咒骂声和围观者的议论声混杂在一起,使得场面极为热闹和精彩,观众如同看戏一般越聚越多,情绪高涨。
“喔靠,你这逼装得还真是可以,都可以去领戏精大奖了。”火神龙龙嘴一撅,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语气中透着几分赞许。
“我这也是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刑堂的。“萧书北无奈地回应道。
“奶奶的,逃就逃,还逃得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火神龙眸光熠熠,流露出几分赞赏的光芒。
这时,一声严厉的训斥打断了一人一龙的对话:“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吵闹。“话音刚落,一行五人便出现在不远处,恰好封锁了萧书北的退路。其中走在最中间的,是一位气宇轩昂、身材魁梧的青年。
“大师兄,快,拦下他!”马丁明一见来了援兵,顿时如同狂风中的稻草,激动得几乎是喊破了喉咙,他的手指着萧书北,神情之中满是将功赎罪的急切。
萧书北抬头,目光在最前方的青年身上略作停留,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苦笑。那位身姿挺拔的男子,正是马丁明口中称呼的“大师兄”。其身上散发的强大气势,无疑地透露出他的修为已达金刚境巅峰。萧书北不需多问,便知道此人正是刑堂的首席大弟子木健昊,同时也是名列剑榜首位的高手。在剑丹宗数千名弟子中,唯有他的修为达到了如此高的层次。
面对木键昊一行人严峻的眼神,萧书北连忙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急促地辩解道:“各位师兄,请听我说,我并无不妥。他们搜查我们小院时,无故破坏了我的财物。我只是想提醒他们注意一些行事的方式,却遭到了无理的对待。”萧书北的眼神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希望他们能感受到自己的诚意。
“先扣下来再说。“木键昊的话语低沉,每个字都仿佛从深渊中挤出,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他的手微微一挥,那看似轻柔的动作背后却隐藏着命令的绝对性。随着他的指令,两名弟子和那马丁明以及酒糟鼻的三人瞬间如同被释放的兽类,眼中闪过一丝狡猾与凶狠,他们的身形几乎是在一瞬间加速,疾如雷霆,向萧书北袭去。
萧书北眉头一挑,心中暗骂,这个位列剑榜之首的家伙竟更加不堪,专横跋扈到了极点,竟然连个理由都不容他解释便欲将他拿下。怒火在他心中悄然点燃,如同荒野中的火种迅速蔓延开来。
前世在江湖中横行无忌的豪气,似乎在这一刻重新找回了他的躯体,萧书北的眼眸染上一抹鲜血般的红,霸气和不屑在瞳孔深处跳动,张扬而自信。明知转身逃跑于事无补——左右受敌,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且那位木键昊所展现的金刚境巅峰实力犹如横在前方的绝壁,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既然无处可逃,那就不用再逃了。”萧书北心中那根坚韧不拔的琴弦瞬间被拨动,他咬牙切齿地下了决心。他从未是那种轻易认命的人,面对困境,他也不可能就这样束手待毙。他体内潜藏的力量在这一刻如同猛兽挣脱枷锁,他全身肌肉绷紧,准备以一往无前的勇气,向命运发起挑战。
空气中的紧张气氛骤然凝固,随着马丁明的支援者蜂拥而至,场中的力量对比瞬间发生了激烈的变化。马丁明不再试图擒拿萧书北,反而大喝一声“滑鼠袭杀拳”,他的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直扑萧书北的后脑。
听到马丁明的“滑鼠袭杀拳”,围观人群顿时暴发出一阵哄笑。萧书北只是嘴角一抿,哪有工夫去笑,只见他急忙身体一旋,匆忙避开马丁明的这致命一击。别看他神情紧张,脚步略显不稳,其实他的动作轻盈得如同飘雪中的飞鸿,暗含着踏雪飞鸿身法的奥义。之所以显得慌乱,为的是不让木键昊看出他身法的精髓。随即,萧书北仿佛无意地回身一脚,出其不意地踢中了马丁明的右肋,马丁明顿时如同断线的风筝飞出丈余远,绊绊撞撞才艰难稳住身形。这一下,把围观人群都给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一个地把嘴张得如同河马一样。
不过,此时另一个金刚境初期的弟子已如影随形般贴了上来,向着萧书北的肩头狠狠一掌拍下。萧书北全力闪避,仍旧被掌风擦中,摇摇欲坠地蹬蹬后退。这全力一掌的威力非同小可,而萧书北出于隐藏底牌的考虑,未敢启用已达将近二甲的防御力。
稳定身形后,萧书北欲找寻反击之机,一旁的酒糟鼻已经扑了上来。两人几乎是同时一掌劈出,“轰”的一声炸响,气浪四散。萧书北被迫又是蹬蹬后退了两步,而酒糟鼻则如同折翅的大鸟般被击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地面,顿时踉跄了几步,接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此刻的萧书北已被五人团团围住,他独自一人,左闪右躲,尽管不失风度,但情势的确愈加危急。由于面对这些刑堂弟子,他不能毫无顾忌地使出杀招,无法快速降低压力,局面逐渐变得有些吃力。旁观的弟子们则会是激情澎湃,吶喊助威声不绝于耳。其中不少人对刑堂弟子的嚣张态度和这场不平等战斗表示出极大的愤慨,议论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为这场搏斗增添了一份更为激动人心的背景。
木键昊目光如电,察觉到萧书北虽然显得有些吃力,但一时半会合数个刑堂弟子竟然无法轻松将其拿下。随着围观弟子数量的增多和时间的拖延,局势很有可能随时失控,甚至向着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于是,他冷哼一声,挥手间,身旁的另外两名弟子马上犹如离弦之箭,同时向着萧书北扑去,战局瞬间变为七围一。
此刻,在萧书北识海中的火神龙急忙提醒道:“北弟,你千万不可发飙啊!一旦发起狂来,让木键昊这个金刚境巅峰的找到借口对你出手,那时恐怕你我皆难保性命。”萧书北心中一惊,这才如梦初醒,尽力将还在熊熊燃烧的怒火给强压了下去。
紧要关头,萧书北寻觅到了一线生机。正当一名弟子的拳头重重击在他后背之时,他的身体顺势向前猛地一跌,犹如断线的风筝,借势飞出两丈多远。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那是故意示弱的老血。落地之际,萧书北一边高高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的姿态,一边高声呼喊道:“别打了,我认输,我这就跟你们去刑堂。”
然而,萧书北的投降并没有立即止住这帮刑堂弟子的攻击。他万万没想到,马丁明和酒糟鼻会无视他的投降示弱,而是如同两头野兽一般扑了上来,毫不留情地对他展开了一番狂暴的拳打脚踢。在那疯狂的雨点般的打击下,萧书北在被迫完全转入守势,只得尽量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颅和关键部位,以避免面容毁损,或是遭到更加难以言说的伤害,比如伤到那玉树临风的地方。
马丁明怒吼着,拳头如同擎天之柱般砸向萧书北,“我让你再跑!我让你再踢我!我让你再硬气!”他的每一拳都充满了要将萧书北打入地狱的恶意。而酒糟鼻的脚踢更是凶狠,“我让你再耍我!我让你再一掌将我震飞!我让你……”他似乎要用这无尽的怒气来报复萧书北曾经对他造成的羞辱。
萧书北在马丁明和酒糟鼻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眼中透露出一抹深深的苦涩。面对这金刚境初期和拓脉境巅峰的强敌,他的身躯尽管强韧,却不敢展现出来,这种被动挨打着实令他如哑巴吃黄莲,有苦无处说。特别是马丁明每一拳击打下来,都重若千钧,几乎要将他的骨骼震碎。不过片刻,萧书北便满脸是血,面目全非。
萧书北心中的怒火随着对方的每次攻击又蹬蹬地往上冒,双眼里燃烧的不仅是愤怒,更有一种不甘和屈辱。他的目光犀利,如同穿透烈日的射线,死死锁定马丁明那对浓眉和酒糟鼻那个如同大号荔枝的鼻头。他拳头紧握,全身肌肉绷紧如同拉满的弓,每一寸肌肉都在暗示着一种潜在的狂暴之力,仿佛只要再受一分压迫,就会激发出那隐藏在血液深处的前世之力。
“北弟,且慢,你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这般皮外之伤根本不足挂齿。”火神龙的声音宛如冬阳中的一团温暖,渗透进萧书北紊乱的心绪中,试图抚慰他那由内而外正在急速蔓延的愤怒。
“剑丹宗内,高手如云,只要一位天象境的强者轻轻一指,就足以令你魂飞魄散。你千万不能冲动,就算是龙爷我救你了。”火神龙在感受到萧书北心中涌动的愤慨时,急忙用语言来引导他的理智,生怕他一时冲动送了性命。对于刚刚摆脱束缚,重获自由的火神龙而言,这新生的自在太过珍贵,他不想因萧书北的一时失控而陪葬。
萧书北听闻这番话,心头怒火似被严寒冻结,熊熊烈焰被迫回笼至心底的火山深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情绪回归冰冷的理智。在这充满危险的剑丹宗,他明白,任何一丝冲动都可能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他绝不能让一时的盛怒招致毁灭性的灾难。
火神龙感受到萧书北那壮士断腕的气概,竟忍不住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哈哈,你这还真是传说中的强奸不成反被插。刚才若是识时务地随他们走一趟,岂不无忧?”他的话语虽带着戏谑,但也不无深意,终究是为萧书北着想。
萧书北只是轻哼一声,显得既不以为意,也不以为忤:“你的话,不过是旁观者的清闲,何知我心中的傲气。”口中轻斥,却不动声色地舔净了唇角的血迹,他那锋利如刀的目光刺穿人群,直射木键昊的双眸。那份从容不迫,恍若深山中的一股绝响,尽管淡漠,却透露着不屈的锐气。
围观的人群内,不满的私语开始此起彼伏。一个年轻的弟子忍不住开口说道:“此乃何等手段?以众欺寡,强者如斯,真的不觉得羞耻吗?”他的话如一颗小石投入湖中,激起了连锁的波动。
“就是,此事若传出去,剑丹宗岂不是名声扫地?只会对宗门的弟子耍横有什么本事?要真有能耐,应该去当兵戍边,还能保家卫国。”另一位弟子也跟着沉声道,目光审视四周,对这种欺凌弱小的行为表示鄙夷。
“木健昊竟然如此对待同门弟子,事情若真出了格,恐怕宗门也不会轻视。”
木键昊听到周围的私语和抱怨,他的眉宇间聚满了忧云。这些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不仅是对萧书北的同情,更是对他权威的挑战。他知晓,若任由事态膨胀下去,自己作为刑堂的首席弟子,将难逃责任。
“够了,都给停手!”木键昊的声音终于响起,如冬日中断了的冰柱,清脆而有力,马丁明和酒糟鼻对萧书北的殴打戛然而止。他目光扫过众人,深感这般公然的施暴,若非早些制止,定会在宗门内外掀起波澜,他的位置亦可能不保。
转身时,眼神犹如深邃夜空中的流星,射向马丁明和酒糟鼻,他的视线中蕴含着一股让人不容忽视的冷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马丁明,你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
马丁明急忙行了一礼,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急切和恭敬,“木首席,我们原本是按规矩要搜查他的住所,可他不允,态度又极其恶劣。我等认为他行径可疑,本想带回刑堂进一步审问。未料他竟然强硬反抗,甚至试图逃逸。所以…”他的话里透着明显的辩解之意,眼神不自觉地闪烁,如同夜色中摇曳的烛火,显露出内心的不安。
“真有此事?”木键昊的声音如同冰山上的寒风,既冷酷又坚定。他那一声轻蔑的冷哼,仿佛凝固了周围的空气,让所有人感受到了他的不悦。
已被马丁明和酒糟鼻他们死死按住的萧书北则不甘示弱,语气中充满了讥讽与义愤,“告诉你,饭可以随便吃,话却不能随便说。什么时候我们拒绝了你们的搜查?我只是告诉你们搜查时不要砸坏我们的东西。难道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可疑’吗?”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锤击在在场众人的耳膜上。
木键昊转而审视马丁明,眼神里闪过一抹质疑。他再次望向萧书北,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似乎在权衡真假,片刻过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在搜查中,你们有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酒糟鼻显得有些窘迫,声音低沉至几不可闻,“未有发现。”他恨不得自己的声音能被地下的虫子吞噬,以免触及木键昊的怒火。他想要说出“有”,但想栽赃一时也拿不出合适的东西来,毕竟那是两名女弟子在后山被杀的重大命案。即使是在这种压力之下,酒糟鼻还保留了那么一点理智与明白。
“那便将这二人一同带回刑堂审问。”木键昊踌躇片刻,终是作出了决断。
萧书北却不甘示弱,他的声音在空气中激荡,似乎想以此撼动固有的秩序,“等一下,这不公正,他们并没有搜到任何证据,凭什么抓我们。此外,他们还无端损坏我们的物品,还当众对我拳脚相加。我猜你就是那剑榜首名的木键昊吧?剑榜首名难道就能无视宗门规矩了?”他并不介意对方是何等人物,他的抗议声音强劲而高亢,混杂着灵力,企图吸引更高层次的关注。他知道,一旦身陷刑堂,那必然是一条生死未卜的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