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键昊面对萧书北的抗议不以为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大声,没用的。这不就是要让你去刑堂讲理吗?”尽管他听起来平静,但脸色已隐隐显露出不悦。
随着木键昊的手势,他后面一名金刚境初期的刑堂弟子踏步向前,接替了略显紧张的酒糟鼻,与马丁明一左一右抓住萧书北的双臂。他们的动作粗鲁有力,无视萧书北的抵抗,将他向着刑堂的方向强行推挤着前进
“别用力推,松开你们的手。我自己会走。”萧书北双手轻轻一振,便轻松挣脱了束缚。他以从容不迫的姿态迈出步伐,头微微昂起,带着一种不屑一顾的自信。
木键昊目睹这一幕,不禁内心微动,嘴角抽搐了一下。萧书北仅是拓脉境巅峰的修为,却能轻松甩脱了两位金刚境初期的掌控,这令他瞳孔紧缩,目光变得深沉而审视。他心底暗自揣摩:“赵淑僵之前提过此子实力非凡,果不其然。连马丁明他们三人都未能制服他,看来是我小睢了他。嗯,若是此子能投入我的麾下,将来定是左膀右臂。”
见萧书北坚持自行前行,木键昊心生另谋,不再强逼。就这样,在剑榜榜首木键昊的带领下,八位刑堂的弟子围绕着萧书北与游珥蒙,缓缓向刑堂行去。沿途,他们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激起了各式各样的目光——有同情的,也有羡慕的,也有不以为意的。确实,并非任何人都能享有此等“荣光”。
“新来的这两位弟子可真是倒了霉,落到刑堂那个鬼地方,连玄龟都得剥层皮。”有弟子偷偷地说道。
“这萧书北或许还没弄清楚,刑堂的这位大师兄正是剑榜榜首木键昊。不然,他怎敢这般直言不讳。”
“他当然是清楚,我刚才明明听他提起过。只是他可能不知道这个木键昊在刑堂可谓是一言九鼎。触怒了他,又怎能期待有好果子吃呢?”
……
到了望月峰总部的刑堂,萧书北和游珥蒙竟然径直被带到一间拷问罪犯的刑房里,两人都被粗大的铁链拷着锁在石壁上。环顾四周,刑具映入眼帘,散发着冷漠与威胁的气息。
萧书北的脸色沉静如冰河未泮,眼中的怒火却如潜伏的火山,隐约带着即将爆发的威胁。而游珥蒙,他那茫然无措的神情,宛如被风暴吹飞的落叶,不知何去何从。当他们在后山断崖下发现两名女弟子的遗体时,他们原本以为上报此事能够为亡魂讨回一丝正义。但现实是残酷的讽刺,他们不但没有得到称赞,反而被当成了罪犯一般看待。
萧书北心知肚明,这一切背后的黑手肯定又是赵淑僵和谢向桂莫属,炎岩谷的那一幕刚刚落幕,这对狼狈为奸的家伙又是如何迅速地上演了这出反噬之戏。他对这两人的怨恨,以及眼前这位自得其乐,心机深沉的木键昊,已经积聚到了极点,心中暗自宣判了他们的死判。
此时,木键昊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鹰,站在刑房的正中央,他的目光锐利而审视,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不易被人捕捉的得意。他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缓缓开口,仿佛神明俯视众生,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萧书北,昨晚雾霄峰后山断崖处发现的两位不幸的女弟子。有目击者说在近日曾见你和游珥蒙徘徊于那里附近。这足以让我们对你们俩产生合理的怀疑。我劝你还是坦白从宽,否则受尽皮肉之苦也是徒劳。”
萧书北听罢,心头微震,心里暗忖道:“难道我们昨天傍晚去后山踏青竟然被人给睢见了,而且这么快就到了木键昊的耳朵里。”这显然不太可能,他很快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看来这个木键昊也不是什么好鸟,很可能就是与赵淑僵是一伙的。他竟敢凭空捏造罪名,毫无证据地将这荒唐的指控如此肆无忌惮地加之于我们身上,连最基本的虚与委蛇都给省略了。”萧书北想到这里,内心迅速恢复了平静,面无波澜地反驳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和游珥蒙昨天从弟子餐厅回来时,的确是顺道去后山踏青了,但这又与后山断崖下的命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你们有所谓的目击者,那么总该让我们当面对质一番吧?”
萧书北这般反驳,并非无的放矢。因为他刚才细想了一下,觉得木键昊刚才那句话明显只是一种试探,他根本就没有掌握他们昨天傍晚去过后山的情服。首先,他向来行事周密至极,深谙风险,总是以最大的谨慎处事,以保命于无形之中。他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总会事先将神识扩散布出去,以防不测。昨晚他们踏足后山时,他的神识探测同样如网铺开,未曾觉察到周围附近有任何潜伏之人。除非有人能悄无声息地逃避他的神识侦查,而此等人物在整个龙武大陆上几乎是凤毛麟角的存在,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安阳郡剑丹宗这样的地方宗门。
其次,如果真的有人见过他们两人昨天傍晚去过后山断崖,那么,刑堂肯定直接派出长老或副宗主级别的强者,将他们两人抓了过来,何须派人先去搜查?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昨天他探测到有人见过他们昨天傍晚去过后山,他怎么有可能前去外堂管理处抛投那个玉碟。那样做与自己找死又有何区别?他自信自己还没愚蠢到那种程度。
游珥蒙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随即转为坚定,仿佛从萧书北那不动如山的气势中获得了力量。“确实如此,你们怎能无端将我们与那不幸的女弟子扯上关系?”他的声音虽小,但每个字都字正腔圆,显露出不容置疑的自信。这份坚决源自于来刑堂的路上,萧书北以神识传音告诫他无论如何都不可泄露昨夜前往后山的行踪。
木键昊面露莫测的微笑,他轻描淡写地回应道:“证人自然是有的。但现在并非与你们当面对质的时机。萧书北,你尚年轻,或许尚未明白世间的游戏规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总得有个依靠才能行稳致远。你年纪轻轻便已达到拓脉境巅峰,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愿意给你一个机遇,加入我们刑堂,跟我一起混,从此以后自会风生水起。至于这个案子…”他故作悠然地摊开双手,似乎拥有决定一切的权力,“只要我出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他的语气似是慷慨相授,实则暗藏胁迫,试图用权势压榨出萧书北的屈服。
“妈的,小爷我又不是一块唐僧肉,怎么所有人都想咬一口。”萧书北心里暗自苦笑,随即挑衅地望向木键昊,话语中满是讥讽与不屑。“哈哈,原来我萧书北在你们眼中竟然价值连城,足以让这么多的势力如此下力气来招揽。我倒是理解你的好意,但很遗憾,你选择的方法却是大错特错。如果你以礼相待,或许我们之间能够结为朋友。但这种胁迫逼人的伎俩,在我这里行不通。”
木键昊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声音冷如冰霜,“不要不识抬举,萧书北。不少人已经对你虎视眈眈,等着看我如何处理你。你以为凭借在入门考试中的佼佼之姿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告诉你,在这宗门里,没有什么人是不可替代的,除非你有压倒一切的力量,或者背后有不可撼动的势力。”
萧书北脸上的笑意尚存,但眼底深处已燃起了不屑一顾的怒火。他淡然回应道,“剑丹宗乃是世俗中的巨舰,不是你一个小小刑堂首席弟子就能够左右的。你真以为你能凭空捏造罪名,将这种横祸就这么简单地栽到我们的头上?”他的语气平静,但蕴含着前世屹立于武林巅峰时那种不可一世的威严。
突然,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影显得那么突兀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门口。一位大约五十岁上下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形矮胖,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狡猾笑意,眼神中闪烁着刻薄和算计的光芒。“哦,看来木键昊大弟子的分量还不够重,那本副堂主亲自出马,应该可以了吧?”他的声音油腻而充满自负,就如同他那略显猥琐的形象。这人,正是刑堂副堂主庄映泉。
萧书北瞳孔微缩,嘴角的笑意已消散无踪,眼神锐利如刀地盯着向着他走来的中年男子。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丝难掩的凝重,“你又是谁?”
庄映泉似乎对萧书北的警惕毫不在意,反而沾沾自喜地挺起胸膛,满是得意地回答,“看来你那所谓的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是浪得虚名,刚才老夫不是已经自报门庭了吗?现在再重复一遍,老夫便是刑堂第一副堂主庄映泉。怎么,入得了你的法眼吗?”
“北老弟,这老家伙可不简单,他是天象境初期的强者,龙爷我看你这回可能真是碰到硬茬了。”火神龙那充满戏谑的声音又在萧书北的识海里响了起来。
萧书北没有言语,他的视线始终锁定在庄映泉身上。他的心中虽然掠过一丝慌乱,但表情依旧保持着一种冷静。此刻,他内心深处却开始微微后悔,怪自己太过鲁莽,早在被带到刑堂之前就应该采取对策。现在,就如同一只被困于平原的猛虎,尚未施展锋芒已被迫趴在地上待宰了。
“嘿嘿,瞪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恨我,还是觉得我来的不是时候?”说罢,庄映泉不禁侧头看向木键昊,讥讽道:“看起来这个萧书北人还挺狠的。”说罢,他挥了挥手,喝道:“对于这种硬骨头,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随着庄映泉这一声冷厉的命令,一名刑堂弟子带着几分躁动挥动起沉甸甸的鞭子,步伐沉重地走向萧书北。空气中伴随着鞭风急速切割的尖啸声,那鞭子以一种近乎狂暴的姿态,在半空中勾勒出一道道令人生畏的轨迹,终于猛然向着萧书北的前胸狠狠抽去。萧书北体内潜藏的防御力足以媲美金刚境后期的武者,倘若他稍展雄风,这等小儿科的鞭打断然伤他不得。但情势所迫,他必须将这份力量深藏不露,以免让庄映泉这只老狡猾之辈给窥出任何破绽。
于是,随着鞭子一次又一次无情地抽打在萧书北的身上,虽无法伤及他的根本,却仿佛每一鞭都在试图撕裂他的皮肉。一连串的痛击之后,他已被打得浑身是伤,鲜血沿着开放的伤口缓缓渗出,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抗议。
然而,在这残酷的拷打之下,萧书北仍旧一言不发,身体像一座铁塔般屹立不倒。他的双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直勾勾地盯着庄映泉,似乎要用这火焰焚烧一切阴谋。同时,也在心里判决此人死刑,缓期执行。
目睹了萧书北不屈不挠的毅力,庄映泉的脸色变得阴沉如墨。他突然改变了策略,挥手示意刑堂弟子停下对萧书北的惩罚,转而将目标对准了游珥蒙。面对狠辣的鞭挞,游珥蒙就如同脆弱的鸡蛋之于坚硬的石头,不堪一击。短短几下,便已昏死了过去。
目睹游珥蒙的悲惨状况,萧书北怒火中烧,痛苦交加。他的怒吼如雷霆贯耳,震撼着四周的空气:“庄映泉,有本事你就冲着我来。放过他,他的修为只有洗髓境,在你们的手里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你这个懦夫,就让你所有的卑鄙手段来对付我吧!”
在一瞬间,刑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个人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庄映泉眼神中一丝冰冷的杀意一闪即逝,他的右手轻轻一挥,鞭刑的行动戛然而止。刑堂内陷入了一股莫名的静谧,那种沉默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庄映泉转过身去,与木键昊对视了一下。两人眼神交汇间,木键昊似乎在刹那间已领会了庄映泉的意图,并做出了相应的决断。他的微微点头宛如落锤,似乎是对萧书北命运的无声裁决。
“萧书北,听闻你防御力极强,非常耐打,即使修为与武军城相差三个境界,你也能硬扛他十几拳也仍旧挺立不倒。早晨遭受拳脚,到了午后便能光临陶丽雅的炼丹房继续你的丹道修行,实属罕见。”木键昊脸上浮现出一丝冷峻之色,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继续说道:“然而,我们中许多人都对此颇感怀疑,实在难以置信你能拥有那等强悍的防御力和忍耐力。”
萧书北只是凝视着木键昊,双眼如深潭一般,一言不发,坚定如旧。
木键昊转身,指向那位刚才鞭打萧书北和游珥蒙的刑堂弟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他叫李弘,也拥有金刚境中期的修为,剑榜排名第十八,实力还在武军城之下。与你现在的修为相比,他也只是高出你两个境界而已。今日,便由他来测试一下你真正的防御力和忍耐力,看看你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般耐打和神奇。”
木键昊的话音未落,那位名叫李弘的弟子便缓缓地激发起了体内澎湃的真气。随着他每个深沉的呼吸,强大的气势便在他周遭膨胀开来,连周边的空气似乎也在这股力量面前颤动。他的眼神犀利如箭,紧紧盯定了萧书北,身形一晃,便瞬间出现在萧书北的面前。随着一声怒喝,他的拳头如陨石落地,直击萧书北的胸口。尽管萧书北运转六合正气诀抵抗,但他不敢全力启动二甲之力的防护,结果还是被打得体内气血剧烈翻腾,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这时候的萧书北,怒火犹如熊熊烈焰,冲天而起。如果能从这粗重的铁链中挣脱,他绝对会无情地挥剑反击,将这些宵小之徒一网打尽。怒笑中,萧书北冲着木键昊怒斥道:“哈哈,哈哈哈,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没想到你们这些小人竟如此卑鄙,不仅捏造事实、徇私报复,甚至沦落到对一个毫无还手之人施以暴行,真是丧尽天良。在你们眼中,宗门法则完全就是一个响屁,一文不值,所谓的剑榜第一就这么个德性?哼,如果有胆量,就将我放开,咱们上生死台决一死战。纵使你修为通天,我萧书北即便粉身碎骨,也要与你死战到底!”
木健昊闻言,眉头微挑,紧接着,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容,笑得既狂妄又凶残,冷声回应道:“呵呵,萧书北,看来你的骨头确实硬得很,不过,你大概不清楚,刑堂的地狱之苦。”木健昊的笑声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戏虐,“今天,我就让你彻底开开眼界。”他说完,手掌再次轻轻一挥,仿佛是指挥家发出了攻击的信号。
那名叫李弘的弟子立刻反应过来,沉吼一声,便是三拳如暴雨般连续砸向萧书北的胸口。萧书北身为铁骨铮铮之辈,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内力激荡,终于没能压抑住体内的血气,张口便是一口鲜血狂喷出来。李弘见状,本能地向后退去,却仍然被那蓦然喷出的血雾染红了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