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血污玷污的李弘,眼中满是羞怒交加的火焰,狠声咒骂一句,身形猛然前冲,一掌狠狠地印在萧书北的脸颊上,发出一声脆响。这一巴掌,充满了他的愤慨和野蛮的力量,也昭示刑堂弟子在剑丹宗的狂妄残暴与肆无忌惮。
有句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这是江湖中最基本的尊严,也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但李弘的这一巴掌,却是无视了这条未成文的规矩。萧书北的脸上顿时浮现起五个清晰的指印,他并没有发怒,反倒是一种奇异的平静降临在他的心头,他的目光如同寒冬里最锋利的冰刃,透过李弘的双眼,似乎要刺入他的灵魂深处。李弘感受到那股凛然的杀气,身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那是从心底里升起的恐惧,仿佛萧书北眼中的寒光已预示着他的末日,而且还不太遥远。
木健昊却丝毫没有感觉,看着萧书北那随即红肿起来的脸颊,得意洋洋地大笑道:“哈哈,原来所谓的耐打也不过如此,只是享受了这么几下,便如此狼狈。”说罢,他与庄映泉相视一笑,沾沾自喜。
庄映泉则是眼含深意,他的目光在萧书北身上缓缓掠过,那视线中似乎隐藏着评判生死的锋芒。他淡淡开口,声音中透露着无比的阴险和狡诈:“萧书北,你确实有几分能耐。不过,李弘,别局限于皮肉之苦,你不妨换个方式,试试他其他的部位,好让我们看看他究竟是真正的硬骨头,还是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李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莫名的笑容,他眼中的寒光如同星辰般闪烁,似乎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他的掌心悄然聚气,目光似鹰隼般在萧书北的身上巡视,终于犹如利箭一般紧紧锁定住萧书北的小腹。这一刹那,萧书北感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威胁,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对方或许正打算一掌毁去他的生命根基,使他沦为终生残废。
萧书北没想到这些人会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竟然敢在剑丹宗内公然对他下杀手。面对眼前这些心狠手辣的敌人,萧书北认识到现在不是沉浸于敌人无耻行径的时候。生死攸关之际,他唯有凝聚所有的力量来守护自己。于是,他将六合正气诀推向极致,不仅要动用接近二甲之力的至强防御,更是在识海里与火神龙沟通,做好随时联手,准备在千钓一发之际以龙魂三式之中的魂凝尖锋进行回击的准备。他清楚,即便身遭百般打击,唯有丹田不能有丝毫的损伤。如丹田被破,那才是武者真正的绝路。他绝不允许自己沦为废人,如果真的那样,那么,他两世重生的意义将化为乌有。
在重重困境中锤炼而出的意志,坚如磐石,深植于萧书北的骨髓。他的眼中,即便面对高高在上的强敌,也毫无畏惧之色。尽管身躯在不断的拷问下已遍体鳞伤,但他的精神却愈发犀利,宛如出鞘之剑,随时准备以雷霆万钧之势反击。在这生死一线之间,萧书北的内心毫无退缩之意,只有激流勇进,破釜沉舟的战意。
李弘似乎捕捉到了萧书北体内灵力的微妙变动,他的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随之被嗜血的残忍所取代。他的手臂缓缓升起,每一次呼吸都沉重而有力,像是在为即将暴发的致命一击聚集最后的力量。就在他脚步沉稳地踏出,向萧书北的丹田聚焦的那一瞬间,尖锐的破空声切割了刑房原本的静谧,带来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威胁。
这声响伴随着一股撼动天地的气势,仿佛飓风猛烈地闯入这个已经紧绷到极点的空间。李弘身体一顿,原本汇聚于掌的力量戛然而止。他转过身去,面对着新的变故,眼神中露出未曾有过的恐慌。他那曾经准备落下的手,现在像是失去了斩决的权杖,无力地垂落。
闯进刑房的正是剑丹宗内堂堂主梁超伟,他的实力在剑丹宗仅次于宗主和三个副宗主,已达到天象境中期的高度。他从内到外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如同冬日的寒风般刺骨,那双目光如同冬日里湖面上的冰刃,清冷而锐利,显露出一种不容违抗的决绝和肃杀之意。庄映泉虽然也算是剑丹宗内的强者之一,但在面对梁超伟这股凛然的气势时,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敬畏。至于李弘这个刑堂的弟子,在梁超伟的气场下更是显得如同秋风中颤抖的落叶,浑身情不自禁抖动起来。
梁超伟的声音在刑房内回荡,他的目光如冰尖般刺在庄映泉的脸上,让后者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刘副堂主,难道你是准备在这里对萧书北下杀手吗?这里到底是剑宗丹的刑堂,还是你刘家的地牢。”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而是毫无顾忌,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势,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显得沉重异常。
庄映泉的身体轻微地震颤了一下,他的目光在梁超伟与萧书北之间摇摆不定,面色尽力维持着镇静,但声音却略显有些颤抖。“梁堂主,您可能有所误解。我这是在依宗门法规对萧书北实施必要的调查。”他的声音在逐渐深沉中透露出一种几乎察觉不到的颤动,仿佛在梁超伟那几乎实质化的威压之下变得有些勉为其难。
萧书北抬起头,双眼闪烁着锐利的寒光,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只不过是一群不值一驳的畜生,不配他多费口舌。他心中暗自发誓,将来一定要从这些人身上讨回所有,还要连本带利地索回更多。
木键昊观察着梁超伟,再转向愤怒的萧书北,脸上流露出难掩的尴尬。“实际上,是因为昨日在雾霄峰后山发生的事件,刑堂今晨依规对外堂弟子住宅区进行搜查。萧书北与游珥蒙未能配合搜查,且有过激行为。所以,我们才将他们带回这里,依规进行审讯。这一系列动作完全按照宗门规程执行。”
梁超伟眉头紧蹙,他转过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木键昊,“你说的依规行事?暂且不论他们是否真有你所言的抗查行为,本座就问你,你的脑袋上是不是也长着两只眼珠子?如果你的眼睛没瞎,应该能清楚地看到,你们将人绑在刑房中肆意施暴,在没有定罪之前,萧书北和游珥蒙就被你们打得遍体鳞伤。这就是你口中的按规矩办事,以及所谓的‘必要审讯’吗?”
庄映泉与木键昊在梁超伟如山般的质疑声中相互对望,无言以对。片刻后,木键昊似乎整理好了思绪,才缓缓回应道:“萧书北的武力非同小可,即便是我刑堂的马丁明已是金刚境初期的修为,亦难以制服他。考虑到他在刑堂可能会作出什么不测的行动,我们才不得已对他采取一些严格措施。”
在一旁慢慢恢复意识的游珥蒙听到木键昊的歪曲之词,忽然爆发出一股子莫名的勇气,怒声反驳道:“胡说八道!那些刑堂弟子一踏进我们住所就横行霸道,翻箱倒柜,东西几乎都给砸烂了。萧大哥只是希望他们搜查时手下留情,别把东西弄得支离破碎,他们反而以此为借口对我们施暴。萧大哥逃出屋外,仅仅只是为了避免被擒,你便污蔑我们暴力抗搜。不仅当场对我们拳脚相加,还将我们带到刑堂毫无理由地拘禁,肆无忌惮的毒打。木键昊,你之前意图诱使我萧大哥加入你的阵营,被断然拒绝后,你便动用私刑,甚至还想对萧大哥下杀手。你说这是哪里的规矩?”
游珥蒙的言辞如同一柄锋利的剑,直指庄映泉和木键昊的不堪行径和丑恶嘴脸,使他们面露难色。庄映泉的面部肌肉抽搐着,显出他心中的挣扎与不安,而木键昊则是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却在梁超伟的眼皮子底下不敢贸然行事。两人相顾无言,这一控诉仿佛直击他们的软肋,使得本就不稳的局面更显颓势。
“是不是这样?”梁超伟的声音响彻整个刑房,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在庄映泉和木健昊的心头。
庄映泉的脸色在质问之下瞬间失去了血色,他努力维持着口吃的辩解:“梁堂主,此事并非表面所见,游珥蒙的言辞,我们不可全信。刑堂行事,一向严谨,萧书北遇查时逃离,按规的确是应该带回刑堂质询,未曾想到会引发这等误会。”
“萧书北人就在这里,他现在身上是不是被你们打得不成样子,难道你一个天象境初期的副堂主看不出来吗?这件事的是非真假,的确可以留待长老会上再去讨论,现在你们可以将他们两人放了吗?”梁超伟的声音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平静却坚定,每个字都充满了不可动摇的力量。
木键昊面色如同快速流转的云影,他的眼神里掠过一丝不安,犹豫地望向庄映泉,似乎在寻求一个他们共同的立场。但在梁超伟铁的逻辑和威严面前,他所有的复杂情绪最终化作了一声轻叹,表达出内心的无奈。
庄映泉的眉头紧皱,下唇微微颤动,他的内心显然在激烈斗争中。虽然不甘心,但他却不能轻言放人。“梁堂主,我理解您的立场,但这关系到宗门的法纪,必须请示赵堂主后才能作出最终的决断。”他的语气虽然坚持,但在梁超伟的气场前显得力不从心。
梁超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察觉到庄映泉的迟疑和微妙的反抗。他的目光如冰冷的利剑,直刺庄映泉的心神。“若你们有确凿证据,将萧书北与游珥蒙与雾霄峰后山的案件关联起来,我不会干涉刑堂的处理。但如果没有,那么我现在必须带走他们两人。这不仅是我的个人决定,同样代表着剑宗主的旨意。如果赵堂主对此有异议,那他可以亲自去向宗主要人。”梁超伟的话如同冬日的寒风,刺骨而坚决。
听到梁超伟将剑宗主给抬了出来,庄映泉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心中的不甘与挣扎终究不过是徒劳。他的脸色暗沉如同深渊中的潜流,知道任何反对都将是徒劳,无奈地只得看着梁超伟将人带走。
……
一路沉默的氛围被萧书北的叙述打破,他向梁超伟详细讲述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行进间,萧书北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坚定,让梁超伟不由得对此事的真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随着两人及一行人抵达萧书北他们的居住小院,那些破碎的器物和乱七八糟的庭院更是为萧书北的证词增添了几分分量。
梁超伟眉头紧蹙,院子中的一片狼藉显然触动了他的怒气,他意识到事情并非小端,可能涉及到萧书北的人身安全,必须尽快向剑宗主报告些事。像萧书北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已不仅仅是萧书北一个人的事情,更关系到剑丹宗未来的兴起与命运。
虽然萧书北知道今天这事的背后肯定有赵淑僵的影子,但他并未透露自从进入宗门后与山风会及赵淑僵之间的恩怨,那些个人恩怨此时他选择暂时埋在心底。当然,他也没有提及炎岩谷事件也可能是赵淑僵为他们设下的圈套,显然对于这一切他今后会自己去将债讨回来,无须借助宗门的力量。梁超伟虽感到萧书北话语中似乎藏着些许未言之谜,但他也没有深究,因为作为一位堂主的直觉告诉他,萧书北的犹豫自有他自己的道理。
站在院子中,梁超伟向萧书北保证,在他得到宗主明确的指示之前,他将派人加强对这个小院周边的监控,确保萧书北和游珥蒙的安全。
送走梁堂主之后,游珥蒙这才看向萧书北,急切地问道:“萧大哥,您没事吧?李弘那几拳看起来挺狠的,有没有伤着你?”
萧书北微微摆了摆手,露出坚韧的笑容,“放心吧,你萧大哥又不是纸糊的,那家伙的几拳算不了什么。”
游珥蒙仍旧半信半疑地皱眉,“真的没事?那家伙的修为我看不透,但感觉比大哥你似乎还要强上许多。”
“他确实是比我强,修为已是金刚境中期。不过,就凭他还伤不到我的根本。若换成木键昊亲自动手,那我今天就真的危险了。”萧书北眼中透露出一抹凝重,随即恢复了平静。
游珥蒙愤愤不平地咕哝道:“还好梁堂主及时赶到。否则,不光是那木键昊,我看连庄映泉都可能亲自下手对付你。见过无耻的,还真没见过像他们这样无耻的。”
萧书北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正因如此,我们才必须加倍修炼,早日增强实力。”话音未落,两人便动手收拾起凌乱的院子。
“大哥,你刚受那么重的伤,还是赶紧去疗伤要紧。这些东西我来收拾即可。”
“没事的,一起来比较快。”
盏茶工夫不到,两人就将院子大概给整理了一下。接着,萧书北便迈步走向练功房,那背影中透露出一种刻不容缓的紧迫感。游珥蒙紧随其后,他们都明白,经历了早晨的一刻生死较量,实力的提升不再是遥远的计划,而是摆在面前的迫切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