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夜晚,安阳城内的官府、各大家族、宗门、帮派,以至各种其他势力和普通市民,都预感到这将是一个漫长且令人难以安眠入睡的夜晚。在郡守府的议事大厅内,超过二十名安阳城的中高级别的官员聚首一堂。令人意外的是,近半年来一直未露面的安阳郡守——欧阳全雄,也出现在大厅之中。
欧阳全雄风采翩翩,长相英俊,面部表情和蔼可亲,然而他的双眼深邃,透露着不凡的睿智与稳重,正如一名封疆大吏所应具备的气质。他拥有天象境巅峰的修为,在一个如安阳郡这样的偏僻地方,如此实力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最顶级的武道高手。借助城卫军和衙门的捕快,他的统治地位原本应该是相当稳固的,地方上也应该是次序井然。但不知为何,近几年他常常远离职责岗位,对地方政务的管理显得相当疏远,这也是导致当前安阳郡如此贫弱和混乱的主要原因之一。
“各位,今晚的祭神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欧阳全雄环视了一圈在大厅里集结的人,他的眼神如同利箭一般,眸中射出两道迫人的精芒。
“郡守大人,属下负责今年祭神节的整体安保工作,并且与城卫军大统领丁安朋一直坐镇在这里,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接到紧急信号后,我们立即赶往现场,但显然已经有些迟了。当我们到达时,负责正府广场安全的一个大队长王立岩已经遇害。据我们后来了解,一切似乎都始于天香楼二楼的某个雅间。在那里,至少有一名天象境高手存在,王立岩便是死在那人手上。据说那个雅间是由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预定的,此人以前从未出现在天香楼,有可能是经过易容。但具体那名天象境高手是否就是他,目前还不得而知。当城卫军赶到天香楼时,那个雅间的人已经销声匿迹,人去房空。“宇文云海低着头,额前密布着细细的冷汗。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对于这起事件的真凶,几乎一无所知?”欧阳全雄的目光更加锐利,仿佛要透过宇文云海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的想法。
“属下将竭尽全力继续追查,一有任何进展,立即向郡守大人您报告。“宇文云海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冷汗。
“根据现场调查,可用的线索极为有限。首先,所有被击伤的杀手都服毒或抹脖子自尽,没有活口可供审问。其次,这些杀手都穿着普通民服,并且没有任何身份标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训练有素、战斗力惊人,并且组织严密,在接到信号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的水平和纪律,一般的宗门或帮派难以达到,更不用说那些世家了。“一个身穿城卫军制服的中年大汉报告道,这人正是城卫军大统领丁安朋
欧阳全雄轻轻地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他侧目看向左排第一个座位上的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说道:“看样子,对方的目的不仅仅是在安阳城制造混乱和恐慌,肯定还有更大的图谋在后面。这件事本座现在将全权交给大供奉许白达,你要协调各方力量,务必为本座查明真相,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胆敢在本座的地盘上兴风作浪?”
许白达微微起身,向欧阳全雄行了一个礼,回应道:“遵命,我将竭尽全力来解决这一问题。“
“现在,伤亡情况如何?“欧阳全雄的目光再次转向丁安朋。
“城卫军和衙役捕快共有四十七人死亡,六十二人受伤。至于平民百姓,有两百多人死亡,九百多人受伤。在这些死伤者中,包括了十三名来自各大世家的年轻一代。值得庆幸的是,郡守府的官员和他们的家属并没有受到伤害。“丁安朋回答,额头上的汗珠逐渐增多,很显然是感到压力山大。
“仅凭数十名杀手便能造成如此惨重的伤亡,这个背后的势力绝非寻常。从今日起,安阳城的安全等级要提升到最高级别,你们每个人都要提高警觉。若再有事故发生,将不会轻饶。尽管二供奉宇文云海和大统领丁安朋没有犯下重大错误,但反应迟缓也是一个失误。你们两人将被罚扣一年俸禄,以儆效尤。至于那些遇难和受伤的平民百姓,就从府库拨出一笔银两作为抚恤金。“说完这些,欧阳全雄的身影一晃,便从厅中消失了。
宇文云海和丁安朋都觉得如释重负,立即向欧阳全雄消失的方向恭敬行了一礼:”感谢郡守大人的仁慈宽恕,我们一定会加倍努力,以确保安阳城的安全。“
大供奉许白达则是微微一笑,他的嘴角轻轻上扬,深意地望向欧阳全雄消失的方向。
……
再说,看着萧书北和猛子、陈二狗他们会合后,那位老者转眼之间就消失在茫茫人海里,仿佛从未出现过。萧书北在楚天和大头郑的搀扶下,边走边从空间坠子里取出易容材料。他伸手在自己的头顶轻轻一抹,一按,再在脸上轻拍了几下,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位三十几岁的中年人,颌下还留着几缕胡须。
众人知道情况紧急,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立即往叶府赶去。街上到处都是一片混乱,正好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掩护。由于都做了简单的易容,一路上即使遇到城卫军,也没有引起任何怀疑。由于萧书北有伤在身,走路和速度受到制约,花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才安全回到叶府。
一踏进府门,萧书北立即就被兄弟们搀扶着来到他的卧室坐下。此时,萧书北的气色已经缓和了不少,脸色也不再像先前那么苍白。在五行神体超凡的自愈能力下,甚至在进门之前,他就已经可以独自行走。因此,尽管大家的心还是很紧张,但已没有先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楚兰一直要萧书北躺下,在萧书北的耐心解释下,好不容易才让她打消自己的坚持。
“大哥,你现在感觉怎样?”猛子一脸急切地问道。
“别担心,我不要紧的。猛子和二狗,你们两个分头去守前后门,若有任何动静,立即回来报告。另外,把所有大门都关好,这两天所有人都不许外出,等这阵风头过后,如有必要再外出采购日常必需品。”萧书北依然笔直地坐着,以冷静的语气发号施令。
“大哥,你最好先处理一下伤口,我和二狗这就去。“虽然猛子对萧书北的伤势颇为担忧,但他也知道大哥的命令不可违抗,立即转身离开,和陈二狗一起去守卫前后门。
“大哥,您把衣袍脱了,我来给您包扎。“这时,楚天和楚兰已经拿来了药水、纱布和金创药等。
“哥哥,你站一边去,还是让我来给大哥处理伤口。这几天我可是向萧大哥学了不少医学知识。“楚兰直接把楚天推到了一边,就开始准备给萧书北说衣解袍。楚天看到这一幕,不禁眼角微跳,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老实地站到了一旁。
“衣服我自己可以解的,毕竟你是女孩子。如果你觉得不方便,让梅海波来就可以。”萧书北望了楚兰一眼,温和地说道。
“还是让我来吧,毕竟我比梅海波年长两岁。何况,我们都是江湖人,哪里有这么多计较,还分什么男的女的。“楚兰说道,看向萧书北的眼神满是女性特有的柔情。
说话间,萧书北已经解开了上半身的衣衫。当楚兰看到他背上那道长达半尺左右的伤口时,忍不住伤心得泪如雨下,仿佛所有的恐惧和焦虑都在那一瞬间化成了无尽的泪水。萧书北则是轻轻一笑,平静地说道:“楚兰,别再哭了。你刚才可是说自己是江湖儿女的。那你江湖儿女一看到伤口就掉泪的。此外,这伤口看似触目惊心,实则并无大碍。我已经服用了老前辈的一颗四阶疗伤丹,再加上我的身体具有超凡的自愈能力。你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伤口其实已经正在愈合。早则明天,最晚后天,这个伤口应该就能痊愈。”
听到萧书北安慰的话语,楚兰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后,她便开始为萧书北清洗伤口。在清洗过程中,她发现萧书北所言非虚,虽然他的伤口长的有点骇人,但实际上出血并不严重。更重要的是,伤口内层的确已有开始愈合的迹象,这让伤口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深,更没有那种深可见骨的严重程度。楚兰不禁为萧书北那几乎异于常人的自愈能力所震惊,意识到他的体质的确非同一般,或许真的仅需一两日便能恢复。不过,细心而聪慧的她自然不会随便说出,只是默默地继续为萧书北的伤口涂抹了一些药粉和药膏,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精心包扎好。
大头郑和梅海波他们见萧书北已无大碍,也都纷纷散去,各自开始更加刻苦地修炼。通过今天这件事,他们都深知没有上乘的武功,就只能束手待毙。这天晚上,除了萧书北需要卧床休养,以及两名被指派轮流看守宅前后门的兄弟,其他人几乎都修炼到凌晨方才歇下。